“你......”湯寶兒莫名有些緊張，她咽瞭咽口水，聲音一輕再輕：“你不要怕，以後不會有人打你瞭。”

辱香杏

香杏垂眸看著二人交握的手，沉默好一陣兒，才道：“多謝寶姑娘相救。”

湯寶兒收回手，撓瞭撓腮，頗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客氣瞭......”

她忍不住側頭看向香杏：“你身上的傷好點瞭嗎？我記得你當時傷得挺嚴重的。”

“奴婢好些瞭，沒什麼大礙。”香杏一板一眼地回著話，看上去有些沉悶。

湯寶兒又問：“你要不要改名字？你現在也是有新身份的人瞭，可要改一個新名字？”

香杏搖頭：“不必。”

似是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妥，香杏站起身來，斂眉垂眸，語氣恭敬瞭許多：“多謝寶姑娘關照，奴婢覺著香杏這名字很好，不用改。”

湯寶兒訕訕，遲疑片刻又問：“那你在懸壺堂還好嗎？我聽說......”

“湯寶兒！”珠簾外傳來少年張揚不羈的聲音。

噼裡啪啦一聲響，珠簾被人粗暴地往兩邊甩開，幾道身影風一般地跑瞭進來，很快便將湯寶兒的房間擠滿瞭。

她看著一屋子的人，茫然：“二哥哥、三哥哥，你們怎麼和井傢哥哥一起回來瞭？”

隻見湯傢次子湯連策、庶出幼子湯連鋒並井明玉、井明真一齊進瞭屋來。

二兄湯連策好脾氣地笑笑：“剛好休沐下學碰上瞭，便一起回來瞭。”

幾人自個兒尋瞭地方落座，琉璃招呼著仆從上過茶後，便要帶著香杏退下瞭。

“等等。”湯連鋒坐在窗下，他將目光落在香杏身上，九歲的年紀，跋扈的眉眼帶著幾分輕蔑：“區區妓子，竟敢踏足府宅？誰給你的膽子？”

“三弟。”湯連策看瞭一眼旁邊的寶兒，擰起眉頭，不贊同道：“慎言。”

湯連鋒輕嗤一聲，下意識就要說反駁的話，可目光觸及到湯寶兒雪白的臉頰時，他將混賬話咽下，哼瞭一聲，將腦袋別過去瞭。

湯寶兒卻是不依瞭，她走到湯連鋒面前，正色看他：“三哥哥，你說話很過分，要和香杏道歉賠不是。”

她看似被慕氏寵溺著，卻也管得極嚴，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她不會知道。她雖不清楚具體的，但也模糊清楚“妓子”二字不是好詞兒。

“你要我同她道歉？”湯連鋒語氣拔高不少，稚嫩含怒的眉目高高挑起，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雖是庶出，平日裡卻也頗得寵愛，吃穿用度皆不是凡物，做什麼都有下邊兒的人哄著疼著，心氣兒自然高，也養成個火爆張揚的性子，比湯連策這位嫡出的郎君都還要張揚。

“對。”湯寶兒義正詞嚴：“你要和香杏道歉，並且她原諒你瞭才可以。”

湯連鋒氣笑瞭，他看向香杏，擡瞭擡下巴：“我憑什麼要向她道歉？和她說話我都怕髒瞭自己的嘴！”

湯寶兒不解地歪瞭歪腦袋。她目光從香杏身上滑走，再從井明玉、井明真、湯連策身上慢慢掠過，最後落在湯連鋒身上。

“可是你說的話讓香杏不高興。”她擰緊細細彎彎的眉毛，若有所思道：“難道不應該賠不是嗎？”

她自顧自說完這話後，便又重重點頭，自言自語：“沒錯，你就是該賠不是！”

湯寶兒擡起一雙明亮的眼眸灼灼盯著湯連鋒：“你今日必須給香杏道歉，不然，我就不要喜歡你瞭！也不許你來找我玩瞭！”

湯連鋒神色愕然：“你瘋瞭不成？”

“我沒瘋。”湯寶兒輕哼一聲：“誰讓你胡亂說話的！”

“她就是個......！”湯連鋒猛地站瞭起來，他指著香杏，臉色憋得通紅。

最後，他恨恨放下手，看向湯寶兒，眼睛瞪得鼓鼓的，仿佛要吃人的樣子：“你真要如此？”

小姑娘被他瞪得有些害怕，往後退瞭兩步，有些無措地看著另外幾人。

井明玉低頭喝茶；湯連策見她看來，隻微微一笑，並未言語。

倒是井明真站瞭起來，看著湯連鋒嚷嚷：“你什麼態度，寶兒可是你妹妹！”

湯連鋒冷笑，他狠狠一拂袖，提步離去：“她才不配做我妹妹！”

珠簾被重重打飛，又飛速墜落，互相撞擊時，發出清脆又幹凈的聲音。

湯寶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神色茫然又委屈。

本來是一回友好又高興的見面，卻被這樣晦氣的事給沖撞瞭。

井明玉眉眼壓瞭壓，他起身來，看向湯寶兒：“幾日後清明踏青，寶兒妹妹可要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