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雲晞還做不出來當著他的面將石榴花揭下來的舉動，輕輕應瞭聲：“就是個點綴，是您之前送來的匣子裡裝著的。”

“很好看。”

戚雲晞分不清他說的真的還是酒話，白嫩的面頰一下子敷上瞭粉。

醒酒湯與熱水是現成的，丫鬟們很快就呈上來，在曉荷她們進來前，許懷彥低聲告訴她：“屋裡不留人。”說完便外頭倒在她肩上。

戚雲晞費力地去支撐著他，很快就發現石榴花的那一片熱熱的，熱息蜿蜒著潛入抹胸裡的柔軟。

他雖閉著眼，戚雲晞感覺整個人都要燃瞭。

丫鬟們進來看到的就是一向冷峻嚴厲的世子這會正安靜地倚在新夫人肩上，說不出的親昵。

丫鬟們眼觀鼻鼻觀心，麻利兌好水。

戚雲晞想起許懷彥的話，強忍著不自在：“你們出去吧，我來伺候世子。”

確定戚雲晞不是被逼的，曉荷終於關上房門，安心離開。

戚雲晞推肩上的人：“好瞭。”

許懷彥坐直。

戚雲晞不解他為何如此……做作，忐忑捏著小衫的衣擺：“您為何要這樣？”

許懷彥站起來，邊脫撒瞭酒水的喜服邊和戚雲晞解釋：“外面的人等著鬧洞房，醉瞭正好省去麻煩；至於將丫鬟趕出去，我不喜歡人多。”

他不喜歡人多，戚雲晞記下瞭。

端起解酒湯一飲而盡，許懷彥大步邁入耳房，戚雲晞也跟著起身：“我，我伺候您。”

許懷彥停下來，目光掠過她身前澎湃著的鼓脹柔軟。

“不用。”許懷彥自顧自往前走。

看著綿軟羞澀，膽子倒是大，新婚第一夜就敢穿成這也與男子共進浴間。

聽著耳房裡嘩啦啦的水聲，戚雲晞的目光一一從房中掃過。

在榻上等太刻意，去床上顯得太著急，繼續通發又太顯得人呆……

一時間，戚雲晞竟不知道她究竟應該在哪裡待著，才會顯得更自然。

許懷彥挑開耳房的簾子走到臥房，一眼就看到瞭戚雲晞，正背對著他靜靜坐在鏡臺前，秀氣的耳廓白嫩嫩的。

戚雲晞沉浸在自己的糾結裡，也就沒有發現許懷彥走近。

直到鏡中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戚雲晞嚇瞭一跳，被燙著般騰地而起。

許懷彥已經遠遠看瞭陣，就看到鏡中的姑娘時而糾結，時而害羞，在看見他那一刻桃花般的容顏變戲法似地染透。

他走到床邊坐下：“很緊張？”

戚雲晞睫毛一顫，下意識點頭，又猛地搖頭。

許懷彥拍拍身側，示意她過來。

戚雲晞慢慢走過去，挨在他身邊坐下。

因為身高的關系，許懷彥坐著也比她高很多，低沉的嗓音幾乎從頭頂落下來：“能圓房？”

戚雲晞的心直跳。

他這問題既直白又奇怪，戚雲晞覺得臉上更燙瞭。

新婚夜肯定要圓房的，這是默認的規矩……

她還記得，侯府來請期時舅母特意將她叫過去仔細詢問，婚期不能趕上月事那幾日，會被認為不吉利，女傢要被埋怨的。

想到什麼，戚雲晞猛地擡頭。

順著他的目光，戚雲晞看一眼自己的小腹，再想起成親前他再急也會避開那裡，戚雲晞擡頭：“你是怕，怕我……”

知道她懂瞭，許懷彥對上那雙烏黑清澈的眼：“不是怕，你難道喜歡那樣的流言？”

他不覺得這姑娘真的懷上身孕後敢告訴伯府的人，也不敢告訴他，一定會先自己想辦法，然後拖到最後。

戚雲晞猛地搖頭，她當然不喜歡。

他遮掩得很好，迄今為止，除瞭他們彼此與各自的心腹，沒人知道他們這樁婚事的起因是上巳那日的肌膚相親。

隻是那幾日發生太多事慌瞭神，等想起來時也擔心過這個，所以就算誠王妃來提親後她也不敢放松，生怕會懷著孩子進門。

沒想到他考慮得更多。

難怪那天夜裡他本來要將她扛在肩頭卻避開她的腹部換瞭動作；難怪他會交待不讓顛花轎，又是讓人給她預備吃食又是備水，那兩次他那麼想都沒有掀開她的裙擺……

戚雲晞輕聲開口：“所以世子是擔心那日的意外會令我……才會將婚期定得那樣急？”

許懷彥本想反問她，不然呢。

大概漂亮的東西都會令人願意多給些耐心，他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換瞭個溫和的方式回應：“算是原因之一，侯府操辦婚事本就容易引人註目，能少些麻煩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