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曉荷回來的時候，戚雲晞忍不住問曉荷：“怎麼讓他留在瞭房裡？”

曉荷老實回答。

戚雲晞：“……”

雖然這理由正當，但總覺得有些奇怪，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越來越撇不清瞭。

於是，等她們娘倆洗漱完，許懷彥又過來覺她們下樓用早膳的時候，戚雲晞很不自在。

目光落在戚雲晞比平日蒼白的面龐上，許懷彥自然而然問起：“感覺如何瞭，還難受麼？”

戚雲晞：“我好多瞭，不影響行程，還是按計劃啓程。”

以往最難受的是前三天，隻能在床上躺著，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這一回很不一樣，出發前喝瞭半個月胡神醫開的藥，加上他有一手富有成效的針灸技術，如今的她簡直算得上神清氣爽。

許懷彥不希望她硬撐：“本就考慮瞭特殊情況，歇幾天不影響行程。”

若隻有他與許懷彥，她可以不考慮那麼多，他欠她的；但同行的胡神醫還要進宮辦事，她身體如何胡神醫最清楚，她不想顯得矯情。

戚雲晞堅持正常啓程。

勸不動，見她確實與上次的狀態不一樣，同意瞭。

但在登車之前，許懷彥安排阿嬋由曉荷陪著去與胡元同乘：“娘親這幾日身子不舒服，爹爹去照顧娘親，你去陪胡伯伯好不好？”

阿嬋早習慣瞭戚雲晞每月都會不舒服，認真點頭：“爹爹照顧好娘親，我乖乖的。”

等戚雲晞由許懷彥扶著上瞭馬車，他也跟著來坐下後，戚雲t晞很意外：“你做什麼？”

許懷彥神情自若：“阿嬋和曉荷在胡神醫那裡，這幾日我陪你。”

戚雲晞：“……”

有曉荷帶著阿嬋她很放心，阿嬋也喜歡胡神醫，隻是他們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在同一輛馬車裡很奇怪。

許懷彥勸她：“你不用多想，在其他人眼裡，你我本就是夫妻，同乘一車沒什麼奇怪的。最主要的，阿嬋和曉荷她們會為你擔心，我在這裡她們也能安心。”

戚雲晞不得不承認許懷彥說得不錯。

她最關心的，也就是阿嬋和曉荷。得益於他近期的表現，的確贏得瞭阿嬋和曉荷的信任。

馬車啓動瞭，戚雲晞低頭看著自己交疊在膝上的手，聲音輕輕地：“其實你不必如此，過去的事我已經不怨你瞭，人生短短幾十載，都不容易，你大可以自在些，不必在我這裡耗費太多精力。”

她就是這樣想的。

可能是當初踏入侯府的時候就存著賭一樣的心思，想賭的人都是沖著贏去的，但總有人要輸，很可惜她輸瞭。一開始也心生怨懟，難過一陣後其實也釋懷瞭。

尤其知道當初他們分開並非他故意所為，而是各有各的心結，當在她惶惑的時候他願意庇護阿嬋，且利用他的人脈給她第一時間找來瞭胡神醫，她就真的釋懷瞭。

她不會再揪著過去，也願意為瞭阿嬋同他配合做一對稱職的父母，但也僅限於此。

年輕的時候不懂，將那一點男女的情意看得太重，全心全意依戀他想要對他好，不求名不求利不求外物，就算口中不提，心底還是會盼著能得到同樣的情意。

過瞭那樣的年紀，也就知道在複雜的生活面前，那點恩怨糾葛其實算不上什麼。人的潛意識都會求公平，既然無法回饋他什麼，也就無法再坦然接受他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

哪怕他是孩子的父親。

許懷彥怕戚雲晞抗拒，一開始沒有和她在一起，而是坐在側坐上。

面對時刻牽動他心弦的人，他明知不怨才是最令人擔心的，也從她平靜的敘述裡感覺到瞭鄭重。

在這樣的鄭重面前，他不敢有絲毫弛懈的心思，許懷彥轉向她後端正身體，很認真問她：“我沒有不自在，你又憑什麼認為我不是心甘情願做這一切？”

戚雲晞當然知道沒有人能逼迫他，也知道他是自願做這些。

但覺得他不至於，更不認為她有能令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就算他想起初遇的情景，他們真正相處的日子滿打滿算還不到九個月，九個月而已，從分開到現在又隔瞭五年多，時間早就沖淡瞭一切。她當初那樣奮不顧身嫁過去，到最後不也放下瞭。

既然她可以朝前看，那他也可以，不必因為愧疚一直這樣。

戚雲晞擡眼，坦蕩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倘若你沒改變主意，我可以答應你為瞭阿嬋生活在一起，隻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