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將這刀愛惜地包瞭又包，接著將那塊黑披風重新裹在身上。

“顏大人，你知道的，這些我謄抄的機密可不可外洩，你看完記得燒掉啊，我先走瞭。”

燒掉……

顏霜忽然想起瞭覓傢那位幹瘦的小主的信件，缺損的部分邊緣也是明顯的被火撩過的痕跡。

顏霜收起瞭這幾張紙，

她想，她好像要再去會會那兩位覓傢人瞭。

第五十章

兩日後, 孫府。

天邊剛泛起一絲絲地亮光，孫府主院就燃起瞭燈，下人們也瞭來來回回奔忙於院子和後廚之間, 他們多數都提著裝滿瞭熱水的木桶，行色匆匆

孫靜書一貫有一早沐浴的習慣，經常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叫水，下人們也都逐漸習以為常瞭。

外屋都尚且忙亂至此，孫府主屋內, 就更加的兵荒馬亂瞭。屏風後，水汽繚繞, 香氣彌漫, 孫靜書整個身子沒入半人高的澡桶之中。

她的發絲被這蒸騰的熱水打濕, 盡數t披在肩頭, 而身後那一左一右的兩個小廝則用澡巾輕柔地幫她按著身子。

盡管處於如此舒服的環境，可孫靜書微蹙的眉頭卻一直沒能舒展，仿佛一直有什麼事情想不通一般。

整個屋子除瞭這偶爾小廝擡手用水舀舀起的水的漣漣聲外, 再無其他任何的動靜, 直到有位小廝走進。

這小廝放緩瞭聲音, 雙手顫顫巍巍地捧著手中的文書，弓著身子走到這金絲屏風前，隔著屏風，小廝拿瞭一疊厚厚的文書紙張問道：

“小姐，您要的文書拿來瞭, 可是要屬下拿進來？”

“不必進來瞭, 就站在外頭念吧。”

“是。”

“……兩具屍身的致命傷都在脖頸，都會一刀斃命, 這刀口小而薄，推測兇器應當是那種類似於袖裡劍如此一類的近距離武器……”

金絲屏風後的念文書的這小廝聲音口齒清晰，一字一句一絲不茍，不敢有一絲的差錯，可是這房間的溫度越來越熱，讓他的下意識地分神。

“根據鐵匠鋪的鐵匠牛春花所說，大約一年前，顏大人的確拿著一塊禦賜之物，找到她打造瞭一把袖裡劍，鐵匠還說，說……”

念書之人的聲音開始由平穩逐漸變得慌亂起來，因為就在剛剛他念完一張開始換頁的時候，太過緊張，手中的幾張紙張就跟著飄掉到瞭地上，被這屏風後溢出來的水跡模糊掉瞭。

“怎麼不繼續瞭？”

孫靜書說完，緩緩睜開眼，她揮退瞭兩旁伺候的小廝，長腿一伸，披上屏風上搭著的衣服，出瞭浴桶，她一邊系著腰間的系帶，一邊繞過瞭屏風，走到瞭嚇得哆哆嗦嗦的小廝後面，湊進瞭說：

“啊，這文書，濕瞭。”

原本就因為弄髒瞭文書紙張的小廝聽到這話更是嚇得不輕，她「啪——」地一聲跪倒在地，連連拼命求饒：

“大人饒命，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是小的沒拿穩，害的這文書沾瞭水，糊瞭一片。”

“濕瞭就濕瞭，又不是什麼大事，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重要之物嗎？”小廝擡臉懵瞭，他呆呆地望著這紙張上的內容，更加的不知所措。

“這頁剩下的內容是，這鐵匠還說袖裡劍的特點是既小又輕，極其適合一些會武藝但是又力氣又達不到的人。”

孫靜書說完徑直去瞭裡間，徒留瞭那小廝留在原地。

“主子怎麼會……”

“這些紙本就是小姐寫的，小姐當然知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拿著紙滾下去，”

“是，全侍衛。”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進來，孫靜書想要沒想問：“阿全，如何，是顏霜有什麼消息瞭嗎？”

“讓主子失望瞭，我們的人昨日隻追蹤到她出城，至於她在出城之後的軌跡，我們就追不上瞭。”

孫靜書放下梳子，垂下眉眼，閃過一絲冷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那是自然，顏傢軍在整個大夏的四大軍隊之中就是以斥候情報最強出名的，從小就被顏寧當最繼任將軍培養的顏霜自然也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讓你們跟上。”

阿全壓低瞭聲音，上前：

“還有兩個時辰就要三堂會審瞭，屬下在想，這位顏大人會不會忽然打個回馬槍？”

“回馬槍？她怕是還沒這個本事，組織千方百計，從北地到上京，歷時數月，佈瞭這麼大一個局，為的就是將引顏霜出京，自然不會讓她這麼輕易的回來，我們專註於那個所謂裴傢大公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