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他說不想讓非衣失望，他還說……嗯，他還說，你配得上更好的。”

萬力話音還未落，顏霜手裡的杯盞頃刻被捏裂，

巨大的聲響嚇得她猛地瑟縮瞭一下，

她明白，顏霜是真的動怒瞭。

“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話裡話外，都覺得自己並不長壽瞭，可……”

“聽你的意思，小……他身體還好？”

“嗯，師傅曾經也遇到過一個有鳳凰相的人，活到瞭六十多歲才去世的，究其原因，我想應當是兩種劇烈的毒讓身體卻達到瞭一個微妙的平衡。”

“確定？”

“嗯，確定。”

“好，既然如此，有件事要交給你做。”

顏霜將鼓囊囊的錢袋精準地丟進瞭萬力的懷裡，得到瞭錢的萬力自然是喜笑顏開，連帶著連答應的語氣都忠誠瞭一兩分。

晚風徐徐地吹著，

將院子裡的幾顆樹吹得嘩啦作響，

兩個人的對話也被一同淹沒在瞭這一陣陣的“沙沙聲”中，

無聲無息。

***

翌日。

言非是被外面震天的炮仗聲吵醒的，

因為整個腿都被佈條纏瞭整整一/夜，即使醒瞭也還是下不瞭床，沒辦法，他隻好叫來瞭睡在隔間守夜的小廝。

小廝端著銅盆跑進來問：“小主醒瞭，可是要漱洗？”

“外面發生什麼？為何這麼吵？”

“哦，是這樣，咱們將軍府的主君回來瞭。”

主君……？言非愣瞭一下，隨即白瞭臉色，他抓住小廝的袖子，略顯失態：

“你說誰？”

“謀士來的晚，可能不知道咱們將軍府是有一位裴姓主君的，非衣少主也正是由他所生，可不幸的是，幾年前曾發生過意外，從那時開始他下落不明，不過還好，現在多虧菩薩保佑，咱們將軍還是他找回來瞭。”

小廝解釋完，擰好瞭帕子，想要伺/候男人洗漱，卻發現他臉色死灰一片，是手死勁兒捏著被角，一臉的不相信，

小廝嘆瞭一口氣，忍瞭忍還是規勸道：

“小主也莫慌，誰傢女子不是有幾個夫郎的，更何況是咱們將軍這樣位高權重之人，小的進府多年，還從來沒見將軍對人那麼好過，小主……”

言非甚至不等小廝說完就開始拆除腿上的佈條，

這讓伺/候的小廝一下子慌瞭神，因為此前管事姐姐三令五申讓他看好這位小主的的，

可現在沒有萬醫者的允許，就拆掉瞭這些治腿的佈條，可能會讓他小命不保。

“小主，你在做什麼！這佈條不能拆！”

“顏霜呢！”男人揪著小廝的袖子問。

“將軍接到主君之後，就回靈狄瞭。”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下言非全都明白瞭，原來顏霜悄無聲息地回來竟是為瞭接人，

但會是誰？會是誰假冒瞭他？

男人一言不發，沒一會兒就將這些佈條拆瞭個幹幹凈凈，小廝阻止不瞭他，隻好任由他下床，披上衣服，趿著鞋，踉踉蹌蹌瞭門。

前院花廳裡，帶著惟帽一襲粉衣的男人被管事媽媽恭恭敬敬地迎到到瞭主位，而坐在下面一起迎接的的除瞭顏傢的幾位副官，鋪頭管事的，其餘的就是各個院子的管事娘子。

管事媽媽將這些人一一引薦，座上的男人也聽得認真。

言非慌張進去的時候，在見到衆人一致的驚愕目光後，才後知後覺——

他出來t的時候沒有帶面具，

容貌有損，的確不適宜出現在人前。

他用袖子遮掩著疤痕，一轉身，正巧碰到瞭棉夏。

“言謀士，這個是我們小姐讓我給你的。”

棉夏遞上瞭一個鑲瞭寶石的半塊面具，這塊眼遮形狀的設計的很巧妙，有些像蝴蝶的翅膀，形狀似乎可以遮住他右眼的缺陷，

言非垂下眼，還在猶豫要不要伸手去接時，棉夏一把就將面具塞在瞭他懷裡，

沒有給他任何的拒絕餘地，

言非小聲道瞭句謝，他接過面具戴在臉上，才發現瞭用肉眼看不到的精髓之處，

這張面具佈滿瞭用來透氣的孔洞，戴起來很是舒適，甚至他覺得即使睡覺不摘掉的話都是可行的，

比他那塊佈面具舒服瞭不知多少。

“既然言謀士也來瞭，就請上座吧。”

棉夏朝著花廳裡伸/出手，彬彬有禮地邀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