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新弄上去的，但……

這世界上哪有人會自己刺傷自己？

言非搖搖頭，把這個奇怪的想法趕出瞭腦海，他一邊小心處理著傷口周圍，一邊問：

“將軍既然受瞭傷，回府之時為何不先去萬醫師那裡處理？”

“小傷並不礙事，而且來的路上就聽說非衣病瞭，所以想先來看看她。”

提起小傢夥，不隻是顏霜，就連言非的表情也在一瞬間軟瞭下來，趁著這一張略顯有些可怖的臉柔和瞭很多，

顏霜察覺到的時候，他的眼角裡還藏著瞭些笑意，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的死氣沉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突然活過來的枯草。

“你喜歡她嗎？”顏霜問。

“嗯，當然，小主子既聰明又懂事，很招人喜歡。”

“嗯，的確。沒有爹爹陪著長大的孩子總是懂事的叫人心疼。”

言非的笑容因為顏霜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直接僵在瞭臉上，

手裡握著的瓷瓶直接脫手，徑直墜到瞭地上，藥瓶瞬間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響，

而裡頭裝藥粉灑落一地，弄髒瞭顏霜的黑色靴子，

言非見狀，慌忙說瞭句抱歉，就趕緊蹲下身子處理，可沒想到越收拾越亂，最後還差點讓碎片紮到自己，

雖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可聽在有心人耳中就變瞭味道，

綿延不絕的愧疚宛如一道道蛛絲將他捆綁的密不透風，喘不上氣。

言非蹲在地上，他握緊瞭拳頭，輕扣在胸口，整個人都方寸大亂，

“怎麼？言謀士也曾丟下過孩子不管嗎？”

顏霜又繼續一記猛藥下去，將原本的就潰爛生瘡的傷口殺的面目全非。

“沒，沒有，我沒有孩子。”

“哦，是嗎？”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看似將一切就又拉回瞭正軌，但隻有言非才知道，

他再也回不到正軌瞭。

言非垂下眼，又從藥箱裡重新拿出來瞭一瓶新藥，不再說一句話。

藥粉灑在新傷口上時刺的有點微微發癢，顏霜沒忍住瑟縮瞭下，

下一刻，溫熱的氣息撲打在麻木的肌膚上，

顏霜用餘光輕輕瞥過去，隻見男人伏著身子，正小心翼翼一邊幫她吹著傷口，一邊上藥，

姿勢，方法，甚至還有將藥瓶托起來的小動作都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

“娘親？”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言非轉過身去，竹簾下，正站著揉/搓著眼睛，睡的迷迷糊糊的顏非衣。

為瞭確認這不是她的夢境，顏非衣特意揉瞭揉眼睛，又眨瞭眨眼，直到將椅子上的人完全看清瞭後，才忙不疊地小跑過去，

一把撲進瞭顏霜的懷裡。

“娘！！真的是你！”

顏非衣被顏霜抱到腿上後，直接攔住瞭她的脖子，兩個人的臉頰擠到一起互相蹭瞭蹭。

“嗯，想我瞭嗎？”顏霜笑著拍瞭拍小傢夥的後背問。

“想……”

似乎是被這話提醒瞭，顏非衣將還沒說完的話立刻吞瞭回去，她松開瞭手，並板起臉，

假裝和顏霜不熟的樣子，故意冷硬地轉頭轉變瞭答案：

“沒想，一丁點兒都沒想。”

知道她是因為什麼生氣，顏霜將臉貼到她耳邊，帶著討好的聲音道：“好吧，我還以為你會很想很想我，所以這次去靈狄，我還特意給你帶瞭條金燦燦的鞭子回來呢。”

“既然不想，那我還是給別人吧。”

金鞭是顏非衣想要很久的禮物，

顏霜以前認為她還太小並不適合使鞭，但這一次竟然讓她在靈狄街頭偶遇瞭一位老工匠，果斷出錢讓其加急打瞭一條。

“真的？”顏非衣一聽到這裡一下子來瞭興致，她側過頭，神采奕奕，

“比段清的鞭子好嗎？”

“當然要比他的好，”

顏霜重重點頭，一本正經吹噓起來：“我們靈狄的工匠那可比南剎的好的一萬倍不止。”

！她的金鞭子竟然比段清的要好一萬倍！

顏非衣聽到這個消息後開心地簡直要原地蹦起來，並且扒著顏霜的脖子一個勁兒地撒嬌。

“想瞭，想瞭，想瞭，娘親我好想好想你的，金鞭呢？在哪裡？”

“現在還不能給你。”

“為什麼！？”

“因為聽說你這幾天並不聽話，既不喝藥，也不泡藥浴。”

顏霜知道這藥不好喝，藥浴泡瞭後會起小紅疹，又癢又疼，所以她本隻是故意逗逗她就把鞭子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