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被他來來回回的動作弄的髒兮兮的，裴淮真不悅地抿瞭一下嘴唇。

不知道過瞭多久，

房間的門鎖忽然被人從外頭打開，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走瞭進來，從身形看，這兩個人像是一男一女，其中稍高的那個男子手裡提著一方食盒，頭上帶著一方惟帽，

惟帽的幕巾很長，長到快垂到胸前，將來人的臉，還有脖子全部都死死遮住，

另外與他同行的那個女人則是穿瞭一件夜行衣，她手上提瞭把劍，走起路來腳步很輕，一看就是個有武功在身的人。

男人將食盒放在瞭他的面前，並且打開，裴淮真看清瞭裡頭是一碗已經搜瞭的飯菜，和一個小的用來裝水的水袋。

戴惟帽的男人拿起瞭一支湯匙，他用力盛瞭一勺菜飯，也不管裴淮真願意與否，直接朝他的嘴巴戳瞭過去。

離得近瞭，那股子餿飯的酸臭味道更加劇烈，讓裴淮真胃裡開始翻江倒海，他撇過頭，控制不住地彎下身子不停地幹嘔。

可還不等他將湧上來的酸水全部吐出去，男人又一把攥住瞭裴淮真的頭發，往後拽，並將裝瞭餿飯的勺子不停地捅他的嘴。

一下不成就兩下，兩下不成就三下，看著男人的架勢，像是打定瞭主意想將這碗飯全都喂進去他嘴裡去一樣。

盡管裴淮真在努力地反抗，可最後，虛弱的他終是不敵，盛著餿飯的湯匙還是到瞭他的嘴裡，

不過好在，那本來盛瞭滿滿的飯菜大半都被抖落瞭出去，最後到瞭他嘴裡的已經不剩多少瞭。

可餿飯終歸是餿飯，黏糊酸臭的味道在裴淮真嘴裡蔓開，幾乎是一瞬間，他直接當著這兩個人的面歪著頭吐瞭出來，

其中有幾粒正巧濺到男人的惟帽上。

男人氣極，他直接摔瞭手裡的湯匙，「蹭——」的一聲站起身子，扯住裴淮真的頭，直接想將整碗飯往他嘴裡灌。

裴淮真卻死死地閉著嘴，碗壁將他的嘴巴磨的紅腫，直到那個旁邊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女人開口。

“公子，既然他不吃，那便就讓他喝點水吧，都是一樣的。”

男子一開始沒有聽這女人的話，但隨後，他見仍舊撬不開裴淮真的這張嘴後，他才放棄瞭，

將瓷碗往別處一丟，裡頭的餿飯餿菜撒瞭一地。

緊接著，他拿起瞭那個水袋，這回裴淮真倒是乖乖的喝瞭，沒有抗拒。

喂完水後，

裴淮真蜷縮起身子，他雙臂環抱膝蓋，冷眼看著那個折磨他的男人。

除去偶爾動作幅度大瞭，會發出的喘息聲外，這人由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裴淮真卻叫出瞭他的名字。

“沈青言。”

“你熏衣服的熏香混瞭玉蘭花的汁液，味道很是濃鬱，一聞就聞出來瞭。”

裴淮真依靠在髒污的墻壁，看向來人的眼神中有一絲的憐憫，淡然地扯瞭扯唇角。蒙面之人的身份被裴淮真輕而易舉地戳破，便也不用裝瞭，

他擡手掀起頭上的惟帽，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繼而又彎腰，伸出手，指甲劃過裴淮真髒兮兮的臉，眼神陰沉。

“你不是聞瞭玉蘭花會犯喘疾嗎？？”

裴淮真像是累極，他頭抵著墻壁，懶懶地擡瞭一下眼皮，一副極盡鄙夷的模樣：

“我的確是聞不得玉蘭花的花香，但那有作用的也隻會是真花，而不是以為有瞭香味便能充當的假花。”

裴淮真話裡有話，字裡行間都在諷刺沈青言，沈青言直接揚手，照著裴淮真的左臉徑直扇瞭下去。

清脆的巴掌聲突兀響起，可卻沒有引起屋子周遭任何人的註意。

“賤人，賤人，賤人。”

沈青言像是著瞭魔，一個接一個的扇，裴淮真也不反抗，就維持著一個姿勢，沉默地接受著。直至裴淮真的臉終於被扇腫，嘴裡吐出血來，才被另外一個人攔住。

“公子，少主有吩咐，在明早之前，誰也不得動他。”

沈青言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也甩瞭甩吃痛的雙手，轉身要走出門去，

在沈青言離去之前，裴淮真對著他的背影，幽幽說瞭句：

“你如此做，當真值得嗎？”

***

清醒後的顏霜直起瞭身子，她甚至懶得再看一眼地t上的沈時絮的屍體，直接交給瞭身後趕來的護衛軍手裡。

顏霜走到瞭蓁憐面前，壓制住瞭怒火，沉聲問：

“將我離府之後的事情細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