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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天师[探案](93)

作者:执簌 阅读记录


“我心中唯一的牽掛就是我的爹娘,”向晚兒低頭看著自己遍佈紅羽的身軀,哽咽道,“可我作為畫魂,終身受制於畫卷,離不開這方寸之地,如何為他們盡孝?”

“隻盼來世能報父母之恩,承歡膝下。”

隨後她看向蝶衣,目光灼灼,“這幅紅楓圖畢竟是女子的血畫成的,如此罪孽之物不該流傳下來,我希望你能把它銷毀。”

見她點頭,向晚兒自覺沒什麼可交代的瞭,便靜靜地等著。

蝶衣伸手撫過面頰,片刻後,往生蝶出現,沒入向晚兒的身軀。

她的身體在紅蝶進入的那一刻逐漸透明,與此同時,蝶衣的腦海中也一一閃過向晚兒的一生。

有淚有笑,一個平凡卻也不平凡的女子的一生。

回憶終止時,她的身軀像一面鏡子般突然支離破碎,化為點點瑩火,消散於空中。

在她消失以後,桌上的紅楓圖竟也自行燃燒,化為灰燼。

門外,目睹這一切的向母眼眶含淚,捂住嘴低聲嗚咽。她靠在丈夫肩頭,淚流不止。

他們身旁的陳生見狀長嘆一聲。

為人父母,終是不舍離去。

蝶衣走出門,便看見向父向母正與陳生告辭。

目送他們遠去後,她對陳生道:“陳大人,你先前答應他們的事,果然做到瞭。”

當初陳生答應向父向母找到他們的女兒,向晚兒。

陳生聞言面皮一抖,“你說笑瞭,出力的是姑娘和三殿下,下官怎敢居功。”

“非也,在我看來,陳縣令也功不可沒,我倒是很想與你結交為友。”蝶衣自然說道,看起來十分坦誠。

不過陳生卻不自然地瞄瞭一眼李長風,忙擺手推拒:“不瞭不瞭。”

他立刻轉移話題,朝李長風拱手道:“三殿下,上元夜行刺您的那名黑衣刺客,衙內仵作早已驗過他的屍首。下官一直沒機會回稟您……”

“說吧。”李長風頷首。

陳生繼續道:“屍體致命傷在脖子,有人將他的頸骨掐斷,一擊斃命。”

這傷蝶衣知曉,那日黑衣人同夥為瞭阻止她的追擊,直接掐死同伴,將屍首甩她身上。

“除瞭這處致命傷和一些陳年舊傷外,他兩側琵琶骨還有兩個血洞,應該是……”說到這,陳生突然卡殼瞭,他掏出瞭懷中的紙,正欲展開。

“應該是被長劍洞穿的。”蝶衣“蹭”地倒拔出李長風身側的無垢,接過他的話茬。

“啊對對對,就是劍傷。”陳生低頭掃瞭眼紙,連連點頭。

蝶衣將反手將無垢歸鞘,一臉無語:“能不能說些有用的,這些傷我們都知道。”

甚至還是她們刺的。

“仵作還在他耳內發現血垢,像是被什麼聲響震傷。”陳生繼續道。

被聲音震傷?

會不會是他做的?

蝶衣的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人。

“就是這些。”陳生將紙遞給她。

就在這時,天邊突然傳來“嘭”的聲響。

蝶衣從紙裡擡頭。

隻見不遠處,重重屋脊中,一道火光倏地升騰至頭頂,迸發成四分五裂的流光,頃刻間化為星星點點。

是煙火。

她不由得想起上元夜時,煙火下冉冉升起的孔明燈。

這萬千華燈不僅承載瞭百姓們祈福禳災的美好希願,還有“她們”對生的向往。

千燈願(十)

告別陳生後, 蝶衣與李長風動身前往太衍觀。

太衍觀坐落在榕城蒼山,要入城不得不經過芙蓉鎮邊界的青竹林。

青竹林極大,他們趕瞭數日腳程, 還未徹底走出。

沒見到柳暗花明,蝶衣倒是在前方瞧見一座石亭,許是官府修建的供行人納涼之用。

她走進亭內, 看見石桌上所設之物, 訝然道:“這裡居然還擺瞭一副棋盤。”

李長風也隨她踏入亭內。

蝶衣摸瞭摸上方的棋子, 仰頭提醒他道:“棋子也是石制的!”

“你會下棋嗎?”李長風走到她身側, 突然問道。

聞言,蝶衣縮回手, 不好意思答道:“隻會一點點。”

宋聽瀾曾教過她下棋, 但那時的她更愛打打殺殺的劍術道法和拳拳到肉的打擊感, 便沒認真聽他傳授棋藝。

於是她的棋術就和她的破陣之術一樣, 勉強能看,卻不擅長。

在她沉默之時, 李長風已經將棋盤上的棋子掃落到一旁。

蝶衣見狀,驚訝道:“你要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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