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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敬天师[探案](36)

作者:执簌 阅读记录


小小的身軀臥在地上死命護住身下的饅頭,他垂著腦袋張口便咬伸過來搶奪的手。

隻聽被咬那人悶哼一聲,並未縮回,而是繼續溫柔地摸瞭摸他的腦袋。

小乞兒緩緩擡頭,隨後呆呆地看向貴人,眼圈突然紅瞭,他竟然咬瞭給他饅頭的恩人。

周圍百姓還在不斷推搡湧進,那坐於高頭大馬上的狀元郎,見狀大聲呵斥。

皇宮侍衛費力地將他們趕出去,裴照終於尋到一個時機,讓其中一個護衛將小乞兒帶出。

那小乞兒跟在護衛身後走瞭很久,才恍然大悟般,回頭喊道:“恩人,你叫什麼名字?”

隻可惜這句話遙遙飄散在空中,淹沒在鼎沸的人聲裡。

裴照重新翻身上馬,頭上簪花也不知掉落在何處,倒是一身狼狽。

一旁的榜眼涼涼開口道:“一個小乞兒罷瞭,不值得賢弟如此。”

“是啊,莫誤瞭時辰。”狀元郎也附和道。

裴照隻是笑笑並未言語,他也不知道一個饅頭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騷動。

就在這時,媚娘終於將手中牡丹拋下。

大紅牡丹在空中飄搖,將將好落在裴照的懷裡。

他擡眸望向“韶樂館”二樓。

這群女子頭飾高髻,身著披帛長裙,手中簪花均已拋下,在觸及到他的目光時,紛紛掩面一笑。

“多謝姑娘。”裴照拱手遙遙行瞭一禮,隨後將懷中牡丹別於耳後。眉眼綻放笑意,是牡丹也壓不住的芳華。

蝶衣並不認為他這一眼就能認出牡丹是媚娘所拋,一則他們身份懸殊,恐怕這隻是一場媚娘的單相思。

二則從裴照的視線望去,他將樓上的姑娘掃瞭一遍,隻是說瞭多謝姑娘,並未指出是哪個姑娘,顯然是對面不識。

可這一切並不影響媚娘的好心情。

到瞭夜裡,她坐在床邊,在燭臺下一針一線繡著帕子,不知是想到什麼,忍不住傻笑,儼然是一副懷春少女的模樣。

走神時,她行針不穩,“嘶”地吃痛一呼後,指尖頓時冒出一顆血珠子,將帕面污染。

媚娘搖搖頭,面上依然噙著笑意。

她將沾瞭血污的帕子扔到一側,轉而拿起一張素凈的空帕接著繡,如此周而複始。

蝶衣無語地望著她身側摞得像小山似的廢帕,她這已經繡壞第幾張瞭?

不知媚娘繡瞭多久,也不知她困不困,蝶衣倒是看得困瞭。

她打瞭哈欠,隨後腦袋一歪,便落在李長風的肩上。

身側之人並未叫醒她,而是一動不動,靜靜地註視著她的側顏。

不知過瞭多久,蝶衣猛然間驚醒。

在她醒的一瞬間,李長風轉頭看向媚娘。

她直起身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李長風肩頭淡淡的水漬。

隨後她心中暗自慶幸,還好他看不見。

蝶衣順著李長風的視線望去,隻見媚娘捏著繡完的帕子,沉沉睡瞭過去。

指縫下隱約露出“烏衣巷”三個字,筆鋒雖瘦卻蒼勁有力,一如裴照其人。

然而媚娘的好心情並未持續多久。

故人戲(五)

裴照中瞭探花後被聖上授予翰林院編修一職,整日出入皇宮。

與此同時,坊間私下不敢妄議朝廷命官,生怕掉腦袋。

如此一來,她看不見又聽不著,久而久之便失去瞭裴照的消息。

雖然媚娘還是一如往常般,上臺出演歌舞戲,可是濃妝豔抹也遮不住她的失魂落魄。

她仿佛丟瞭生機,像提線木偶般日複一日拋袖,揚袖,原本那雙如煙水眸裡,現下全是木然。

臺下的客人不樂意瞭,紛紛砸爛手中酒杯。

“如此不情不願,擺一張臭臉給誰看呢。”

“我們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看你擺臉子的!”

“對,趕緊下去,換一個舞得好的來。”

“下去!下去!”

“……”

韶樂館掌事瞧出她的不對勁,趕忙把她拉到臺下問候,可媚娘卻什麼也沒說,隻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為瞭撫平客人的憤懣,掌事隻好讓她休息幾日。

蝶衣覺得媚娘像極瞭話本子裡那些害瞭相思病的小娘子,唯一的藥恐怕隻有那個人。

隔年秋天,事情終於迎來瞭轉機。

梧國皇帝李南錦喜愛歌舞,這一年,他微服私巡,在看瞭韶樂館的演出後,大肆贊揚,將它並入瞭教坊司。

皇帝回宮便辦瞭洗塵宴,宮宴之時,李南錦坐於金殿正中央的禦座之上,左側是皇後,右側是太後與太皇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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