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芷薇卻盯著淩淵繼續發問：“淩淵，你回答我，隻要你回答我，我就信。”

淩淵從不說謊。

可這話問出，淩淵卻沉默不語。

於芷薇的心一沉。

良久才聽到淩淵的聲音。

“是於傢提供瞭你的貼身物件和信息。”淩淵定定地看著於芷薇。

於芷薇已經有瞭決定，要改變她的決定必須要下猛藥。

於芷薇臉色一白，但還是扯出一個笑：“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們是不得不為，我理解。”

“不是不得不為，於傢是主動要來參加的。

於芷薇，你應該清醒一點，你那個同門師妹，是預言中的滅世之人，與之為伍隻能拜拜葬送性命。

回到於傢，於傢絕不會也不能與你為敵，於傢才是對你最好的後盾，隻要在這裡，你永遠是於傢最重要的人。”淩淵的話打破瞭於芷薇的良好幻想。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於芷薇神情灰敗。

“我可以告訴你。”淩淵打破瞭於傢主的話，“你身負大氣運，這種氣運對周圍的人也同樣會有增益，所以於傢永遠不會與你為難，因為於傢無法承受失去你的代價，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說的話全都是真的，絕沒有半句虛言。”淩淵正色道。

好好勸諫於芷薇聽不進去，他隻能兵行險招，將一切都擺在於芷薇面前，為她除去所有顧慮。

一個是她自小成長、絕不背叛的傢族，一個是相逢不久極少相處的師門，孰輕孰重需要於芷薇做決定。

在他心中重要的一方已經顯而易見。

可於芷薇向來天真赤誠，所以淩淵無法確定於芷薇的選擇。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吧，自私一點吧於芷薇，拋棄你那不切實際的空想，為你自己著想一些。

可是他失望瞭。

淩淵見到於芷薇面上的血色如潮水一般褪去。

幾乎是同時他聽到於芷薇的話，仿佛來自天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所以，一切都是為瞭我的氣運，是嗎？”

第五十九章

“所以，一切都是為瞭我的氣運，是嗎？”於芷薇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和痛苦。

仿佛是在質問，又像是在自嘲。

那些曾經的美好，被現實撕裂。

一切都是有所圖謀，一切都是為瞭她的氣運。

淩淵看著她，想說些什麼，卻發現此刻語言是如此蒼白無力。

這一切都是事實，也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他怎麼開脫。

“薇薇，你先冷靜一下，氣運在你身上，無法分割，為瞭氣運還是真心對你好有什麼區別嗎？總之於傢會永遠護著你。”於傢主安撫著於芷薇。

於傢主心中對淩淵有些不滿，事先本說好隻是讓淩淵勸一下於芷薇，可沒說要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

淩淵又不是不知道於芷薇滿腦子天真的正義。

現在惹惱瞭她，以後還能乖乖聽話嗎。

“一樣？怎麼會一樣，不一樣的。”於芷薇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啊，怎麼會一樣呢。

她本以為自己經受的待遇是出自真心的喜愛，出於真情。

她曾天真地相信，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那些對她百般照顧的人，都是真心實意地愛著她，關心她。

可她錯瞭，他們是為瞭氣運，為瞭讓她能長久地為於傢提供氣運。

他們是在利用她。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絕望，眼前的世界好像逐漸崩塌，隻剩下無盡的黑暗。

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絕望，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隻剩下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掙紮。

她一直以為的偏愛原來是帶有目的，從沒人真心對她。

所有人都愛她，可無人愛她。

“淩淵，安撫住於芷薇。”於傢主用隻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淩淵神情一頓：“薇薇，我今日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是想告訴你於傢的誠意，於傢所有人包括我，都是一心為你好的，回來吧，回到於傢，沒人能傷害你。”

於芷薇慘笑一聲：“回去做什麼？回去給於傢提供氣運嗎？”

她回憶起此前，於傢主曾為瞭於重而向她求情，這是她很少見的，因為於傢主在她面前很少表達出反對的意見。

然而，他從未為瞭她做到過這樣的程度。

現在再一想卻是能想得通瞭。

他是真心疼愛於重，對自己則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