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學並不分善惡，他不該如此貪心竟還挑起瞭人，舒沉自嘲地笑瞭笑。

“於掌門！你何必平白殺人！舒沉隻不過有疑問而已！”司寒霜臉上全是怒火。

牽扯進來的人已經夠多瞭，於止還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開始殺人。

招搖山也不能這麼做，至於無妄，也不可能有這樣大的權利！

“此等背信棄義之輩，也配引萬劍朝宗？”祈祝那張平日笑瞇瞇的面孔此刻格外冷厲。

緊接著不過一瞬，隨著一聲輕不可聞的“破”，那漫天的靈劍竟一柄一柄落到瞭地上。

劍身反射出淡淡的銀光，如沉魚一般，奔向自由。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好似在歡呼一般。

比起萬劍朝宗，這副場景似乎更美些。

好！舒沉想長贊一聲，可他喉間被血漫著，竟一個字也發不出瞭。

結束瞭，他的一生將要結束瞭，舒沉微弱地喘息。

阿爹阿娘，你們要我好好活著，我已經做到瞭。

在此前的十幾年中，我沒有讓仇恨蒙蔽瞭我的雙眼，我有在努力地活著，並未違背你們的囑咐。

我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沒有辜負你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我托付給無妄。

所以阿爹阿娘，你們一定也會為我驕傲吧。

可祈祝等人呢，他們能脫離這次的險境嗎，舒沉擔憂瞭一瞬。

可他很快就想通瞭，這是他的終結，卻不是祈祝等人的，他們會逢兇化吉，會稱心隨意。

他坦然閉上瞭雙眼。

第五十八章

“舒沉！”於芷薇悲傷道。

自秘境中初見才沒過多久，舒沉已經與他們訣別。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變成瞭一具不會動的屍體。

於止沉著一張臉，他沒想到祈祝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萬劍朝宗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可祈祝竟然能毀瞭它，這讓他不得不正視。

現在的祈祝足夠讓他忌憚。

“祈祝，你可知錯？”於止低沉地說道。

“錯？什麼錯，我有什麼錯？”祈祝嗤笑一聲，她雙目赤紅，帶著隱隱的憤怒。

她覺得荒謬。

於止想讓她死，便說她有錯，於止想震懾他們，便殺瞭無辜的舒沉。

法理何在，天道何在。

“勾結衆人，私練邪術，企圖滅世，你還不認錯？”於止一字一頓道。

祈祝不再辯解，嘲諷地看向於止。

人一旦不管不顧起來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於止的這些話，哪些與自己搭上邊，他自己心裡未必不清楚這些話的離譜程度。

不過是想致自己於死地罷瞭。

“看來你是不願自行瞭斷。”於止淡然地看著祈祝，好像從沒註意到祈祝的神情一般。

“願意，我何時說不願意瞭。”祈祝忽然出聲。

“小師妹！”幾道擔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祈祝充耳不聞。

她眸色血紅，面上那顆眉尾痣竟也隱隱泛出血色來，此刻正死死地盯著於止。

“不過我有個條件，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能給出我答案，我便願意自我瞭結。”

於止皺瞭皺眉，但還是點瞭點頭，出於對大氣運之人的莫名忌憚，他從來都是小心不過的。

祈祝踏著滿地的靈劍，一步一步地向著於止走去。

傅宣朗搞不清祈祝想做些什麼，但她總歸不會乖順地自我瞭結。

她到底想做什麼？

祈祝的步伐像是鼓點，一步一步敲在他心上，他弄不清楚卻為之牽動。

“你有什麼事想問，若我能答，自然會給你答案。”於止道。

祈祝慘淡地笑瞭一聲：“我想問的事於掌門一定能給出答案，否則我也不會向你求助瞭。”

“你要給她安排一個怎樣的死法？又是何時要雲澤仙子獻祭？”祈祝面上帶著恬淡的微笑，好似歲月靜好。

在於止耳中卻如同驚雷炸開。

祈祝怎麼會知道此事！

為瞭此事他謀劃多年，從未向任何人透露，就算是他的好徒弟傅宣朗也隻是隱約猜到而已。

猜到這事的那一日，傅宣朗便與自己大吵一架，那之後師徒二人便生瞭嫌隙。

可這事怎麼會有第三人知曉呢，還是這麼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修士。

不，不可能！自己絕沒將這事告知任何人！

死！祈祝必須死，而且是盡快死！

幾乎是聽到這話的瞬間，於止心中立刻冒出這樣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