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死之前，她連摸他的臉都不願意嗎？也好，至少在臨死前見到她一面。

這也是他算計的。

他不願在她不知道的角落悄無聲息地死去，所以選擇在她面前死去，企圖在她心底留下一絲足跡。

隻不過，這場算計落空瞭。

他露出笑容，隻是那笑容滿是苦澀。

就在這時，臉頰覆上一片冰涼，他的視線開始聚攏，面前是辛昭的臉龐，而他剛剛感受到的冰涼正是她的手。

她真的摸瞭他的臉！

巨大的喜悅快將他吞沒瞭。

但生命的消逝是他無法阻止的，他再也沒辦法見她一面瞭。

“蕭循”失去瞭生息，臉上還帶著無比滿足的笑。

辛昭看著面前的人，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過往的畫面。

司牧宣臨死前說的那個“它”是誰？司牧宣是什麼時候進入蕭循的身體？司牧宣為什麼沒有認出她？

真相一點點浮現出來。

直到這一刻，辛昭才明白那道聲音的主人是怎麼驗證司牧宣的真心瞭。

它封印瞭司牧宣的記憶，同時將蕭循的意識替換進去，這樣司牧宣就會不停被蕭循的意識洗腦，去追求權利。

但後面司牧宣不但沒有被洗腦，反而覺醒瞭意識。

蕭循的意識便開始讓他殺瞭她，但他不僅沒有動手，反而殺死瞭自己。

因為他舍不得。

辛昭將這一切捋順之後，看瞭眼“蕭循”的屍體，眼睛酸澀得厲害。

這世上怎麼會有他這麼傻的人呢？

但司牧宣的意識是什麼時候開始覺醒的呢？

辛昭開始回想兩人相處的細節。

應該是那次她搬空他寶庫的那次對峙，那時他出現瞭反常。

實際上，司牧宣覺醒意識比辛昭想的更早，在她被投放到狐天音軀體裡的那一刻便開始瞭。

他對辛昭的愛意無比堅定。

辛昭想起自己剛進來時聞到的血腥味，掀開瞭他的袖子，看到瞭那觸目驚心的畫面。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佈滿瞭傷痕，有新的也有舊的，幾乎沒有一處好肉。

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他自己劃的，每當我說一次要殺你，他便在手臂上劃上一道。”

那道洪亮的聲音再次冒瞭出來，語氣中還夾雜著幾分生無可戀。

它現在就是一個失去夢想的鹹魚。

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的無精打采，鬼知道它經歷瞭什麼。

誰能想到這人這麼狠？！

辛昭眸中閃過心疼之色。

他三天就是這麼渡過的嗎？

“這場遊戲你也玩夠瞭吧？”辛昭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氣勢極為駭人。

那聲音沉默瞭一瞬。

“皇極。”

皇極劍出現在她手中，一揮劍。

這一擊，有著劈山破海的威力，大地崩裂開來，出現一個大口子。

辛昭依舊揮動手中的劍，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

劍氣一道又一道，把這幻境破壞得不成樣子。

“你，你……”那道聲音急瞭。

“怎麼？許你玩弄人心，就不許我發洩一下？”她冷冷地掃過去。

“我這是幫你檢測真心，你別不識好歹！”

辛昭眸子一轉，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你拉我入幻境，經過我同意瞭嗎？”

再說，她又幾時說過不相信司牧宣的真心瞭。

妖族老祖已經氣到不想說話瞭。

今天怎麼盡遇到些奇葩，且不說司牧宣那個看到辛昭總想把自己倒貼出去還成功把自己作死的戀愛腦。

還有辛昭，雖說她拿回東西那一幕是真揚眉吐氣，但凡那狐族小公主有她十分之一魄力，也不會被人欺負的這麼慘。

但她一言不合就拔劍啊，還不按劇本來。

罷瞭罷瞭，還是快些把這些魔鬼蛇神送走吧。

辛昭看差不多瞭，這才收回瞭皇極劍。

幻境飛快崩塌著，等再睜眼辛昭已經身處欒陽殿中瞭，周圍依舊不見司牧宣和裴清之的身影。

辛昭幹脆盤腿坐下，閉目養神。

突然間大殿中傳來一轉響動，她猛地睜開眼睛，往那處看去。

司牧宣出現在她面前。

她看到司牧宣露出一個淺笑，那雙墨藍色眸子微微彎起，像是小月牙。

他喚瞭聲：“宣和。”

第 53 章

在辛昭等待的那段時間, 司牧宣經歷瞭第二個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