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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金枝(460)

作者:一笑笙箫 阅读记录


那什麼是她該做的事?

那就是以夫郎之妾的身份,為他分一杯小小的憂愁。

“陛下,姐姐她……”

魏璠豎手,直接阻斷瞭裴茵的話,他緊緊盯著信上的字跡,眼底蕩起一抹難言的動容,她讓裴茵為他分憂,卻又不許裴茵過度冒頭鋪張,是全然把裴茵按在瞭他身邊的位置來行事,可那個真正有資格母儀天下的女人,到現在都不曾對他表過一點點的態度。

她雖位居中宮,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卻身在曹營心在漢,她王嬋的骨子裡,永遠流淌的是王氏的血,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和那些老東西一樣作壁上觀。

“是朕辜負瞭阿瓔……”魏璠握著信,手慢慢垂瞭下去:“你說,她明明關心朕,為什麼不給朕寫信?”

忽的,魏璠猛一擡頭,眼底閃過幾絲焦慮:“她會不會再也不會回來瞭……”

裴茵屏息凝神,根本不敢多說。

這一晚,魏璠留在裴茵的宮中,卻一反常態沒有和她聊太多崔霓瓔,他像是累極瞭,躺在床上時,那封信就折起放在枕邊,微微偏過頭就能嗅到墨香,若再仔細一些,還有淡淡的女兒香。

是霓瓔的味道。

魏璠心中揪痛,他想起過去六年的很多個日夜。那時隻有他們二人,沒有任何閑雜人插足他們之間,他的霓瓔永遠會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那些惱人的麻煩和困境,都因為有她的陪伴變得不再牢不可破。

他一直在為成為絕對的皇權而往前走,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不在身邊。

魏璠忽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而這種惶恐,無法靠著拉著一個人一起追憶來撫平,隻有她回來,確切的回到他的身邊,露著那種令人安定的笑容告訴他,璠郎,沒有跨不過去的困境,我們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阿瓔。

魏璠是如此思念她,卻又不得不悲哀的再次承認自己的失言。

即便她沒瞭音信,他也不可能撇下滿身的政務,不顧一切去江南尋他。

不知不覺間,他已被綁在這個位置上,一旦她不願意走近,他連抓鬥抓不住。

一夜過去,矛盾依舊。

當魏璠站在龍椅前,看到下方一張張與昨日無二的嘴臉時,心中竟泛起一股無力,也預感到今日又是一場看誰先低頭的拉鋸。

然而,就在魏璠坐上龍椅的那一刻,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率先站瞭出來。

“啓稟陛下,臣有奏。”

是裴崇炎。

他因為新入朝士子考核授官而忙碌多日,今日才終於告一段落。

看到他時,王梵等人都變瞭臉色。誰都知道,如今陛下的許多決策都有裴崇炎出謀劃策,近來各州道洪澇成災是頭等大事,此前朝中世傢一片緘默,而魏璠也的的確確拿不出這筆錢,眼看著對峙就要有個結果,這廝竟然又跑出來瞭!

倒是要看看他今日又和皇帝一起唱什麼戲!

看到裴崇炎站出來時,魏璠心頭一動,隱隱有些預料與期待,但他還是按捺住:“裴卿所奏何事?”

裴崇炎眼觀鼻鼻觀心,沉心靜氣的重提近來的澇災,然後順理成章請求朝廷盡快撥款賑災,安撫民生。

他說到這裡時,中書令王梵和萊國公程楠一幹人明顯松瞭口氣,甚至打算趁機切回話語權——你說的這事誰不知道?現在的問題是朝廷拿不出錢,若要問錢去瞭哪處,那自然要提一提好戰喜功的陛下。而若要找人拿錢,便該先談規則條件。

於是中書侍郎盧厚站瞭出來,毫不客氣的提醒裴崇炎,許是他近來忙於衙署公務,未曾留心朝堂時政,但其實他說的這些無人不知,又何必浪費口舌?想辦法解決才是正道。

裴崇炎永遠是那副不急不緩的樣子,甚至像是客氣的在為對傢預留反駁的時間,聞言更是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既要奏事,自當有解,為陛下分憂,為天下解難,亦是身為臣子的本分。苦難災禍是個人都能瞧見,若朝堂上隻需要喊苦叫難而無解之輩,城門口的叫花子能連叫帶唱,又何須特別賜予尊位俸祿?”

“你……”盧厚語塞,又在受到王梵的眼神時按捺下去。

魏璠隻覺得的爽,且以他對裴崇炎的瞭解,他定是有瞭解決之法。

“那裴卿有何解困之法?”

裴崇炎再拜道:“陛下,自開市以來,河北、劍南乃至受開市之益的揚州已有數月經營,為感聖恩,諸州願將數月經營資財上繳國庫,作此次賑災之用,然近來天災泛濫,監察使崔道光被困洛州不得進京,隨已遣使將賬冊與述職文書一並送往長安,已於今日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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