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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金枝(240)
作者:一笑笙箫 阅读记录
趙執不動聲色的將玉足落於自己屈起的膝頭,拿過一旁的藥膏輕輕打開,溫熱的指腹沾染一抹,仔細的塗到那些瘡口上。
他是真的在塗,雨露均沾的給每一處沾上藥膏,然後才說:“這藥膏,需要搓揉生熱……可以嗎?”
霓瓔一隻腳登在他的膝頭,一條腿屈膝,聞言雙臂環抱住屈起的腿,下巴墊在膝頭,語調慵懶散漫:“嗯。”
趙執心頭像是被柔軟的羽毛拂過,這股癢勁兒從心頭一路上升到喉頭,讓他忍不住一再吞咽。
他見過太多紙醉金迷的魅惑,也遇到過真摯簡單的好意,可無論他是身在其中的角色,還是陪客或旁觀,都不曾被打動過。
隻有此刻,面前的女人明明沒有半分引誘,她身上更多是疲憊和一種莫名的放任,他卻要用極大的力氣,才能忍住不讓上藥的手去撫摸那些不該他觸碰的位置,更不可以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他離譜的想,自己上輩子可能是個罪大惡極的色魔,所以這輩子才給他這麼大的考驗。
青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住女人的腳趾,指腹間暗藏的寸勁一點點將藥膏推開,磋磨,生熱。
“噝——”霓瓔發出聲音,趙執立刻停下擡頭:“力道太重瞭?”
霓瓔很難不察覺他的緊張。
她保持著下巴抵著膝蓋的抱膝動作,搖瞭搖頭:“繼續。”
趙執又吞瞭吞,依言繼續,但這次他很註意力道,那些顏色發深的凍傷處,都用瞭很輕的力道。
霓瓔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放輕瞭力道後,疼痛感減少,紅腫的癢在搓揉間被恰如其分的化解,霓瓔忍不住輕哼。
青年動作一僵,還沒擡頭,一隻手按著他的腦袋又給壓下去。
“別偷懶。”女人的舒坦的語調拉的微微長,帶瞭點勾人心弦的勒令。
趙執滿臉漲紅,完全是壓著氣息憋的。
大手耐心緩慢的搓揉間,霓瓔的身體和精神都慢慢放松下來,不由自主脫口道:“我以前常生凍瘡……”
趙執倏地擡起頭。
藥膏已經抹好,搓揉時不必一直盯著。
她一開口,他就看瞭過來,無比認真的傾聽她,霓瓔看出他的緊張,本想笑他,可兩人眼神對上一瞬,她到瞭嘴邊的打趣,忽然變成繼續下去的陳述:“那時候就聽人說,凍瘡隻要發瞭一年,就會年年都發,我深信不疑。”
“胡扯。”趙執輕輕笑瞭一聲。
霓瓔心弦撥動:“有人跟你說過一樣的話。”
誰?
趙執心念一動,原本好好的心情,都因為“這個人”而沉瞭下來。
“她說,我遇見瞭她,以後都不會再生瘡爛手,我信瞭……嘶——”
一聲很輕的痛抽氣,趙執嚇得直接松瞭手:“弄、弄疼你瞭。”
他發什麼神經,那麼用力按瘡口,霓瓔微微蹙眉,作勢要手腳,可她剛擡起,白嫩的玉足已經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嚴絲合縫的嵌入他的掌心,灼熱的溫度比她更甚。
霓瓔的心跳漏瞭一拍,眉頭一松,看向面前的男人。
趙執看她一眼,竟主動幫她把腳放回去,然後握住她另一隻腳踝,微微用瞭些力,是個提示。
霓瓔松開抱腿的手,任由他把這隻腳捉走。
趙執拿過藥膏,重複著上藥的動作,心中早已經將她這番話的前因後果理瞭個透——幼時孤苦無人照顧,冬日裡還常常凍手生瘡,後來遇到瞭她那個未婚夫,男人甜言蜜語的哄她,告訴她有瞭他之後,絕對不會再讓她的手生凍瘡,可狗男人背信棄義,為瞭更高的門第,毅然決然忘記瞭當初的承諾,她眼裡容不得沙子,最終一拍兩散,恩斷情絕,卻又在離瞭他之後生瞭凍瘡的冬天,重新想起這樁諾言……
好氣。
想到她的凍瘡可能是去瞭他傢老宅之後生的,就更氣。
別的男人讓你衣食無憂十指不沾陽春水,一碰上我就凍手凍腳成噸吃苦唄。
“想這麼多幹什麼?”趙執一改剛才的緊張局促,語調都沉穩起來:“會生凍瘡,可能是因為天氣忽然轉涼,可能是疏於保暖防護,但絕對不是因為你離開瞭誰,沒娘的孩子自己也能長大,你離瞭誰,連手腳都不要瞭嗎?”
他的動作有多溫柔,語氣就有多冷硬,近乎呵斥,猶似教訓。
霓瓔的談性被他攪瞭個稀巴爛,眼神沉下來,毫不留情的揭露答案:“是你傢的被褥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