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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观音(199)
作者:雕弦暮偶 阅读记录
溫符:“…………”
耶律堯下瞭最後猛藥,試探開口,嗓音壓抑著點不易察覺的殺意,笑意卻愈發真誠:“還問瞭她是否成婚,可有婚約——當然,這個問題您也許知道?”
溫符:“………………”
他手裡的木勺,終於掉到瞭地上。
溫符一句話說的艱難:“不是,你……你是按照這個順序說的?!”
秘密
“不然呢?”耶律堯懶懶答道, 走過去,剛想幫溫符撿起木勺。
就聽到溫符聲音裡帶瞭點不敢置信:“你昨天……才剛見她。”
耶律堯微微一頓,不以為意:“那又如何?我之前就認識她。”
木勺被拋入屋簷下的水缸, 漣漪蕩開。
夕陽斜照,黃昏暗光在他鼻梁上落下一層陰翳, 耶律堯再次問道:“所以方才那個問題, 您可以告訴我答案麼?”
溫符警惕地看瞭他一眼:“若是有呢?你要趕上京城殺瞭人傢嗎?”
耶律堯抱臂靠門, 笑吟吟道:“哪能呢, 自然不會。我反而該為我的冒失致歉,祝他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早生貴子,幸福美滿。”
拿不準他這是笑裡藏刀, 還是真心祝願, 溫符愈發謹慎:“書信未提, 未曾邀請,成婚肯定是無中生有。但是否有婚約——我不喜歡問東問西, 我也不知。你還是等你記憶恢複吧,你會先想起某些孤身一人時的碎片, 然後, 從最近的事情憶起, 再一點點往前。”
“直到孩提幼年。”
溫符確實不問世事,對往事一知半解。
耶律堯挪開視線, 卻仍舊笑瞭笑:“倒也夠瞭。”
“倒也無妨。”
鬼谷陣法外, 老宅燈火通明, 有幾封軍中捷報傳來,宣榕看完, 按瞭按眉心,道,“無非路上多一個人。”
隨行侍從不少,皆是面面相覷。
這三年小郡主手段慈柔,但不聲不響地在七部之中安插瞭不少後起之秀,這些年輕官吏作風無不激進。時日一長,她一開口,即使仍舊矜雅溫和,但會給人一種不容置喙的感覺。
唯有容松仍舊反對:“郡主,真要把他帶上路?人醒瞭,應該直接扔回北疆啊!正好近來北疆又有點亂……”
宣榕不急不緩地反問:“他失憶瞭,十三連營吃人不吐骨,此時前去,他不一定能鎮得住,毫無意義。等他稍好一點,再做明棋不好嗎?”
容松抓耳撓腮:“就是因為他失憶瞭啊!萬一路上行事毫無章法呢?極易出紕漏的!而且昔帥活捉韓玉溪,是大喜之事,安定城肯定是要大擺酒席的,咱們估計能趕個尾巴。”
韓玉溪此人經歷頗為“傳奇”,一言以概,是個三姓傢奴。
他侍奉過大齊,也叛逃去過北疆,最後更是在西涼混得風生水起,硬生生集齊瞭一堆官職,娶過五次妻,膝下兒女成群。
論頭腦策謀,是個人物。
但又因太過聰明,總想著如何利己,在各國紛爭裡左右逢源,帶著前主的機密轉投下一任主人,獲取高官厚祿。
大齊和北疆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直到這次韓玉溪督軍前線,腹部中箭,昔詠直接單槍匹馬追瞭上去,把人生擒回來。
不可謂不揚眉吐氣。
以昔詠豪爽的性格,定會擺上幾日流水宴席。
人多眼雜,確實容易出事。
宣榕詭異地沉默片刻,終是妥協道:“臨行前我和他說道說道。”
所謂說道,其實和四年之前,共同歸京時的約法三章,並無不同。
無非是“不可隨意行事”,“不能妄傷人命”,否則要受責罰。
不過這次,多加瞭一條,宣榕說得分外委婉,但意思是,在恢複記憶之前,不要妄提喜歡。
耶律堯以手抵顎,傾聽神色都似當年,聽完之後,頷首應道:“好。”頓瞭頓,又眉梢一揚:“若我不慎傷瞭人,你要怎麼辦?”
耶律說的“傷人”,絕對不會是傷筋動骨那麼簡單。
傷者八成得丟半條命。
宣榕面無表情:“……我會把你送官府。”
去年針對文武百官的《察吏律》出臺,整|風肅紀小半年,初有成效。時下的律法是最管用的,哪怕是平頭百姓伸冤,官府也不會坐視不管。
耶律堯:“若我隨意行事呢?”
宣榕順手摸出書案邊一本《道德經》帖文,微微一笑:“那你正好可以練練字,每惹禍一次,抄一遍。”
“……”耶律堯把這本雲遮霧罩的經書,從頭翻到尾,末瞭一合,“可以不罰抄嗎?這篇我會背,我的字應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