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丹青笑而不語，和他在婚堂附近走瞭一圈，看完後道：“這兩口棺材是新的，故意瞭丟掉棺蓋，以此來避開冥婚的不吉利。”

棺材裡面紅褥幹凈，睡進去沒問題，隻是多少有點晦氣。

“你想睡這裡，還是那裡？”謝蘭機看向花叢間的一座石臺道。

石臺所在地較高，一眼就能望得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虞丹青好奇過去，坐瞭又躺，“剛好可以躺兩個人，但是有點硌。”

謝蘭機不緊不慢上來，“你不想睡棺材的話，那我們可以在這裡鋪著衣服睡。”

虞丹青坐在石臺邊，想瞭想道：“棺材啊……算瞭吧，以後長眠可以睡永生永世呢，我還是睡石頭好瞭。可鋪著婚服睡是不是不太好？我的婚服是借的。”

謝蘭機溫笑道：“本來就是拿我的鋪，你的要完整地歸還。”

“那……就這樣說好瞭？”

“要得。”

“休息會兒吧，等會兒讓那隻鳥回去叫聿拿些吃的來。”

*

送走二位後，聿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居所，坐瞭沒多久，阿帕亂著步子跑進來稟報，“主，那婢子不見瞭。”

聿往後靠的身體往前傾頓，他沒說什麼，直徑出門去向高處的宮殿，阿帕緊隨其後。

距離宮殿越來越近，裡面傳來的味道皆讓他們腳步一頓。

聿率先進去，眼裡倒映著湯鍋冒氣的場景。

烽羅半睡在椅子上喝酒，伺候的婢人個個低著頭不敢瞧他，唯命是從。

聽到有客人來，烽羅懶慢慢地坐起身，指瞭指香氣四溢的湯鍋道：“三弟來得正是時候，我剛煮的，你喝不喝？”

“不瞭，我來有事。”聿越過湯鍋，站到臺階前。

“何事啊，”烽羅微微瞇眼看他，思量道，“三弟你這是什麼表情？莫不是有什麼難對付的事？”

“也沒什麼，”聿道，“宮裡婢子丟瞭，我來看看她在不在你這裡。”

烽羅挑眉，舒展身體往後一仰，“三弟，你莫不是弄錯瞭？我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你要找的人，你……不會是說那個丫頭吧？她不是去你宮裡瞭嗎？”

聿耐心重複道：“我說人丟瞭，來你這看看，看她是不是偷跑到你這兒來瞭。”

心中燃燒的怒火不休，他的語氣帶著冰冷。

烽羅覺得他態度不對，不由得問：“你這麼喜歡她？”

“我的人。”

“哦，這樣啊。”

烽羅站起來，指向在場的所有婢子，讓她們挨個站好一個個地看臉，都沒有找到那個婢子，直到其中有個婢子顫巍巍地指向湯鍋，“可能下鍋的……就是她。”

這婢子害怕得差點腿軟，回想昨夜路過，看見有人打死瞭一個在外遊蕩的婢子，然後拖走消失。

她覺得奇怪，聖墟再如何都不會濫殺自己人，那個婢子隻是在路上走著便無被無辜打死，這種事情隻有……隻有大長老出關後出現，自傢門內漸漸見血……

如今三長老來尋人，那很可能就是昨夜那個被打死的婢子，而且打人的就是大長老手下。

這沒什麼稀奇的，大長老出關以來總說要鮮肉補補，經常叫人隨機殺一個下鍋，隻不過這次剛好殺到瞭三長老的人。

大長老承認自己有過，唉聲嘆氣：“早該叫那些東西看臉下手的，不巧竟然把三弟的婢子打死，實在罪過！這樣吧三弟，你在我這裡挑幾個如何？想挑誰就挑誰。”

聿面容神情不見陰晴，婉拒他的好意，“不瞭，你這裡沒有我喜歡的。”

烽羅悔恨不已，叫人盛上一碗肉湯來，親自遞給聿。

“三弟這麼喜歡，那就親自嘗一口，味道極好，配得上她那絕色容貌。”

滴滴答答，某處陰暗的角落汩汩冒出鮮血，那碗肉湯在聿的眼裡變成瞭紅色，像惡魔之眼，兇獸之口。

碗湯不停靠近，在逼迫，在勾引。

在民間待的時間太久，他幾乎忘記自己是一個惡魔，凡胎肉/體早已不是他的歸宿。

聿接過碗慢飲而盡，烽羅哈哈拍手叫好，“我就知道，三弟還是三弟。”

他笑著轉身坐回位置上，開始叫那些婢子列陣排舞，沉浸在自己的享受中。

阿帕怔在原地看著主子，忍住內心的驚異，跟著聿回到瞭宮殿。

“主，你有沒有事？”阿帕上前關心。

聿還沒找地方坐下，喝下去的東西像禁忌之物似的從腹裡湧上咽處，他閃身晃影去到宮外，把那些東西全部吐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