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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娇(221)
作者:白魁岚野 阅读记录
謝蘭機:“一個月之內,成嗎?”
他不得不搶快些。
洞仙人隨便一猜也知道他頂著官銜來這兒的,再拖晚些,皇帝那兒可不好說。他體諒二人的不易,“那這一個月我盡量試試。每隔三日你們便來洞仙山找我,如若三次的照靈不起絲毫作用,那就用最後一個辦法。”
最後一個辦法,洞仙人自己也沒拿定主意,他學的奇門醫術雜多,得看到時候虞姑娘的癥狀來對藥,隻能如此瞭。
虞丹青拱手再謝,欲往亭外走去。
洞仙人連忙呼喚:“誒誒誒?這就走啦?好歹招呼報答一下呀,哎喲你這丫頭……”他瘋狂擠眉弄眼暗示,就差把話說明瞭。
謝蘭機輕咳笑瞭聲:“那今日晚輩誠邀王叔來傢中坐客,望王叔賞個臉面。”
洞仙人嘴饞大娘子的手藝,所求的回報不過是一頓傢常便飯,他是知道的。
兩人好聲跟洞仙人道別,原路折返回傢,同大娘子說好請客,今兒也就這麼過瞭。
一連半月的日子,虞丹青都接受著洞仙人的奇治,仍然不見好轉。她想不起來,心境也有瞭微妙的變化,其中自己也說不清,似有一股無形力量阻攔她的意識清醒。
這天不用去洞仙山,洞仙人不請自來,說是閑得無聊來看看,坐在庭院裡和幾個孩子玩鬧。
看到陳河過來,洞仙人會先抱著他玩,拿出做好的把戲給他看,等其他孩子圍過來時又一起轉著看,都是他親手用草編的兔頭、龍身、耗子……手工精巧,孩子們愛不釋手。
清晨的霧散去,金陽懸空,又是一日休。
虞丹青最近養成瞭一個習慣,每次出房門都會下意識地尋覓謝蘭機的蹤影,不論他是去外面還是在傢,總會問一兩句。
她對他們之間的關系沒什麼感覺,就當重新來過,可明明關於他的印象一點都沒有,她卻不抵觸不同於親朋之間的親近,亦或說,她很樂意,感覺似曾熟悉。
今早出門沒看見謝蘭機,已把這裡的事體方位摸清的虞丹青熟路地來到他房間,敲門那下,虛掩的房門被她不小心推開。
門“吱呀”一聲。
空氣因此有瞭對流,門對面的窗口呼呼湧來外邊的林風,吹得虞丹青瞇上雙眼。
房間裡空蕩寂寧,唯餘囂張的風聲。案桌上沒壓好的幾張黃紙如花蝶飛舞,有一張撲在瞭她臉上。
一股陳舊老紙的味道鉆入她鼻息,意外的是,這味道並不難聞。
虞丹青立刻關好門,抓住臉上快要飛走的舊紙,過去撿起地上被吹落瞭兩張。
她餘光無意瞟見紙上寫有一行略微別扭的小字,定睛一看,是……你的傷好些瞭嗎?
這是一張信紙,整張紙隻有這一句話,字跡工整生澀,不知出自誰的手筆。
虞丹青忘乎身處誰的房間,自顧自地拉開椅子坐下,把這幾張紙鋪在桌前,借著窗前的日光,她繼續閱覽其餘信紙的內容。
兩張信紙的尋常問候很是簡短,藏著含蓄的思念。另外一張的內容較多些,同樣關乎傢常,沒有之前那樣隱晦,所想表達的皆用筆墨寫下,不過仍有一些地方不夠坦然,譬如信尾有這樣一句——屋有浮玉霜,止辣凝血。
雖不知寫信之人的身份,卻從中看出其心思溫柔細膩,這不隻是簡單的一句陳述。
虞丹青目光下移,註意到最下面有行用朱砂批閱的倆字,“多謝?”
“是回信嗎?”
奇怪的是,主人不重寫一封回去,反而落在送信人的信上,與上面的黑墨文跡相比,這字的落筆更為成熟整潔,筆鋒露芒不銳,透著溫雅,和些許年紀的稚嫩。
這些信紙皆已泛黃,想來是多年前的。
那還有嗎?
虞丹青視線在四周望瞭望,發現一封開口的信殼有點鼓,好似裝著什物。她拿起一看,裡面放著一沓和剛才看的信紙一模一樣的版色。
正好自己無聊,就當故事看瞭,此前先在心裡道歉三聲。
她默讀上面的文字內容,一張張耐心地看完,發現回信的紅字越來越長,逐漸有瞭情感,不再單是初始的“多謝”二字那般禮貌冰冷。
再到後面,黑文信紙有瞭上一封的接話,虞丹青往回看那一張,底下沒有紅字回信,可黑文第二次回的“語氣”帶有細微的激情……
所以,紅字的主人是寫瞭一封完整的回信瞭?
後面差不多也是這樣,虞凡情看得入迷,房門被人慢慢推開,溫風再次席卷而來,吹飛瞭她手裡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