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 虞丹青心顫瞭一下，她松開劍柄，轉過身去，望著那人，趕快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你沒事吧？”

“我沒事。”

虞丹青展開雙臂，上前抱住他, 待胸懷慢慢感應到體溫，懷擁的知覺變得清晰，壓在她身上的沉石才一塊塊減去，頓時身輕不少。

禪雪握劍的手放在身後，擡起另一手拍拍她的背，然後環住，以作回擁，“我沒事，讓你擔心，是我不對。”

“沒事就好，”虞丹青同樣拍瞭拍他，松開懷抱，“那個人呢？”

禪雪：“走瞭。”

“就這麼走瞭？”虞丹青不是不信，她是有點意外，對那些死士的話半信半疑。

耳聽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虞丹青：“假使你不帶傷跟他鬥，鼎盛時期能穩贏嗎？”

禪雪搖頭，“能和他原身打個平手。”

實話說，他進入天機閣後就沒有過鼎盛，舊傷太嚴重，撿回來還能修武已經算是老天眷顧瞭。

虞丹青：“蕭無憶說聿對你們一直隱藏著實力，你傾盡全力跟他打平手，那這樣說來，他全力以赴，你們豈不是吃不消？”

“我也從未見他使出過全力。”禪雪道，“對我們如此，對聖虛……怕是那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實力。”

虞丹青摸不透他們這些江湖人瞭，藏來藏去也摸不清原因，不過有一點肯定，聿對他們或許不是最大威脅，是敵是友，隻能繼續往下走看看瞭。

“這些之後再說，你沒事就好。”虞丹青嘴上說著，眼睛卻不停對他的打望，確定身上有沒有傷，沒有發現異樣後才點頭，“我們去跟蕭無憶他們彙合，不知道他們情況怎麼樣瞭。你要是覺得哪裡不舒服就說，別硬撐。”她特意強調最後一句。

“當然。”聿在他體內下的蠱毒與內力好壞相生相克，他體內受挫，換言之就是內力有損，他不收斂的話會遭到一定反噬，就算他想要撐也撐不瞭多久。

倆人返回剛才與聖虛碰面的地方，那些圍住虞丹青卻不動手的死士已經走瞭。

虞丹青：“那些死士應該和聿走瞭，我們先去找人吧。”

***

血色一地，簌月拔刀，刀下的死士瞪著眼睛，雙腳一蹬咽瞭氣。

她揮刀甩開上面的血，擦去臉上還沒幹全的血漬，道：“不用追瞭，大魅的幻術已破三重境，我們的體力都消耗瞭大半，再打下去，撐死也是同歸於盡。”

蕭無憶收好鐵扇，“她們走得匆忙，應該是和聿彙合去瞭。”

簌月看著他，眼睛一瞇。

蕭無憶知道她在想什麼，抿緊唇道：“不會，看她們的臉色，聿應該沒有得手，而且他也不會得手。要是早想殺他，根本不用等到交易來催。他殺得起謝蘭機，未必殺得起禪雪。”

“先走為上。”簌月點頭，和他躍上月黑高處。

海東青盤飛在夜空，似在擔憂驚到夢中人，又怕在外迷路的人找不到傢，每個一段路都會發出幾聲低鳴。

“你看。”虞丹青拉瞭下禪雪的衣袖。

它飛往夜城的高樓。

禪雪加快腳步，牽住她，“走，回鴻雁樓。”

樓下還有暫住客間的男女，禪雪帶著虞丹青走暗道上頂樓，剛走到門口，門就開瞭。

看見他們二人平安回來，繃緊身心的長玄緩和瞭許多，往他們後面探瞭一眼。

他這麼一看，禪雪就知道蕭無憶他們還沒回來。

“海東青已經往這邊發出瞭信號，再等一會兒他們還沒來，我去尋。”

禪雪往後退半步，輕推虞丹青進屋坐下，她參夜宴的輕裳和盤好的頭發已經有些淩亂，袖口還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紅袖過去半蹲在旁邊幫虞丹青整理衣著，替她取下頭上搖搖欲墜的發釵。

長玄：“我去吧，主就在這裡陪著夫人。”

窗外響起輕微聲響，扇窗被人拉開。

蕭無憶咬著鐵扇爬上來，一翻跳進屋裡，拍凈衣服上的灰塵。

明亮的房間四人聚齊，蕭無憶眼睛一亮，鐵扇掉落在地，哭喪著臉朝禪雪抱過去。

“兄弟，看到你們沒事，真的是太好瞭，我就知道聖虛隻有聿做人，你沒們啥事兒吧？”

禪雪抵不住他這個“老父親”般的愛意，身體被推得往後一傾，左腳倒退一步。

“沒有大礙。”他食指頂開蕭無憶磨蹭搖晃的腦袋，嘆氣時，眼神又有點嫌棄，“……你正經點。”

蕭無憶：“我哪兒不正經瞭？我在關心你們，我很正經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