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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67)

作者:梅燃 阅读记录


“本來是該高興,女兒也得償所願瞭,你也得償所願瞭。但昨日女兒同我說過一件事,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托人去打聽瞭一下,剛剛得到瞭回報。”

長陽王納罕:“打聽什麼?”

時彧身傢清白,是廣平伯時震獨子,這還有什麼是值得打聽的麼?

長陽王妃嘆道:“幼薇同我說瞭,她初次見到時彧是在長安城外驛館裡,當時時彧前來長安述職,馬隊裡有一輛馬車,車中有一名女眷。時彧對那女眷有回護之意,關系不清楚。我怕是時彧身旁早就有瞭紅顏知己,這要讓幼薇嫁過去,豈不是受委屈瞭麼?”

她把這事放心上耿耿於懷,就著人去打聽瞭,今夜得到瞭報信。

長陽王也心口一提:“怎麼說?那女眷是誰?”

早前,廣平伯時震與其妻恩愛,鸞鳳和鳴,鴻案相莊,是長安難得的一夫一妻的佳話。

廣平伯在長安居住有十幾年,從未聽說過,他身旁有什麼紅粉佳人,就連其妻青田縣主亡故以後,時震也一直馳騁疆場,鰥居不娶,看來幼薇口中說的那名女眷不像是時震的女人。

難道,真是時彧的女人?

長陽王妃看到夫君擔憂得眉毛都豎起來瞭,深以為滑稽,忍不住破瞭功。

她忍俊不禁,噗嗤地一笑,驚動瞭長陽王的思緒,他急忙轉身看自己的王妃。

長陽王妃脆聲道:“你莫擔憂。我有個表侄兒,跟時彧的一名部曲有些交情,打聽到,那女眷是廣平伯時震的愛妾,時震喪妻多年,鐵打的柳下惠也禁不住這番磋磨啊,所以早兩年替自己納瞭一房妾室。他死後,時彧帶著父親的遺孀回長安來瞭。是這麼說的。”

原來如此。

長陽王把心揣回瞭肚子裡,忍不住責怪起王妃來:“你何不早說?還賣這個關子,嚇我一大跳。既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可愁的?聖旨一下,擇日完婚。”

原本打算過一年,等時彧完全除孝,再商議成婚的事。

但現在,未免夜長夢多,也管不瞭那些瞭,早些把人定下掐在手裡是正事,不如就按官員的喪期來算,時彧早已服喪完畢,可以成親瞭。

長陽王妃嗔怪地看向自己夫君:“我不是正同你說麼。以前不知道時彧傢裡還有這麼一位長輩在,這婚事陛下賜婚,我們倆做主,也盡足夠瞭。現在,人傢傢裡還有一位姨娘呢,咱們是禮數周全的人傢,就應該給孩子請上高堂來,否則豈不叫女婿委屈。”

長陽王感慨:“有理。還是王妃思慮嚴謹,是我考慮不周瞭。”

王妃笑著摸摸他的手背:“王爺應許瞭?”

長陽王頷首,正色道:“自然。雙方都有高堂,那這婚事才好叫名正言順。至於時彧那姨娘,既是姨娘,非生母也非繼母,隻暫做高堂就罷瞭,成婚以後,幼薇也不必敬著她,委曲求全地看人眼色,正好。”

長陽王妃起初得知這個消息,是以為麻煩的,但看夫君三言兩語化解瞭多跑一趟的麻煩,長陽王妃也隻好欣然接受。

“我明日拎上厚禮上廣平伯府去一趟。放心,不過是個姨娘,我們提要求瞭,沒有她說不的權利。”

*

沈棲鳶打算為時彧做一雙護膝。

原來的護膝磨破瞭不能用,他自己也不知道對自己好一些,仍舊把那舊的穿戴在身上。

畫晴照常伺候沈棲鳶,盡管心裡明知道她和少將軍有瞭私情,但畫晴裝作懵懂無知,一如既往地尊敬沈娘子。

何況少將軍臨走前還交代過,讓她務必看護好沈娘子,如果沈娘子掉瞭一根毫發,就唯畫晴是問。

畫晴替沈棲鳶佈菜,眼風斜斜一瞥,見到的是沈娘子正坐在羅漢床邊,手指撚針穿線,專心致志地做著護膝。

這護膝是給誰的不必問,少將軍見瞭也必然歡喜。

天色正陰,隱隱又一絲悶熱,屋子裡泛著潮意。

推開窗,涼風拂卷入內,吹向分割內寢與次間的海棠綴枝紋青紗帳幔,細雨忽如煙霧,隨風潛行而至,密密匝匝地打在花竹垂懸掩蓋的窗欞上。

怕屋中昏暗,這樣做工傷眼睛,畫晴去把燈點燃瞭,用燈罩將火光保護著,使它不受風雨的侵蝕。

燈罩散發出一絲熾燦的光,照在沈棲鳶的臉頰上。

沈娘子的肌膚很白,不像長安養在閨閣的女孩子那樣,臉上泛著糖蜜般的光澤,而是冷白色調,也正合瞭她的氣質,似深秋時節桿桿扶風飄搖的蘆花上,結的一層晶瑩的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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