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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枝欲栖(55)

作者:梅燃 阅读记录


之前的孫鈞,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這裡頭已經有不少人順利通過官員舉薦,去各地做官瞭, 現在大營裡留下的官威最重的,一個是太傅之子全鳴桐, 一個是薊州刺史之子何盤盤。這兩撥人在營地裡各自為伍,挑唆全營的兵卒跟著劃分派系,兩撥人打得不可開交。將軍在時,尚可以壓制,將軍這幾日不在,兩夥蝦兵蟹將已經打瞭三場瞭,全鳴桐的胳膊都被打斷瞭一條。”

再如此,恐鬧出人命來。

月明星稀以後,兩撥人打累瞭,暫時鳴金收兵,聽說時將軍明日也不回大營,他們過分得甚至約定明日再戰。

秦灃想這可萬萬不行,若繼續開戰,這動靜遲早會上達天聽,到時就連少將軍也要被治瀆職之罪。

耽擱不得,秦灃漏夜前來,就是想請時彧明早及時歸營。

時彧沒有推脫,在書案後默坐片息,少年擡起冷厲如冰的眸子,“兩隊人馬平時雖然針鋒相對,敵視已久,但打得不可開交,總要有原因。”

秦灃道:“聽說,全鳴桐先挑釁的何盤盤,罵薊州刺史缺瞭一條胳膊。薊州刺史的胳膊,還是當年追隨伯爺討伐黑水匪時被敵軍砍斷的,何盤盤不容有人詆毀生父,勃然大怒,當場就打斷瞭全鳴桐的胳膊。”

時彧反問:“無端端,全鳴桐為何出言挑釁?”

秦灃深吸瞭一口氣,不敢言語。

時彧盯住秦灃:“是不是你,在營地論親疏有別,偏頗何盤盤,對全鳴桐一派失瞭公平,才導致的全鳴桐不服?”

少將軍人小,但眼光卻毒辣,尤其軍營裡那點事兒,簡直洞若觀火。

他說的一點兒也不錯,秦灃汗顏語塞。

時彧含著嘲意輕笑瞭一聲:“很好,你自己撩架拱的火,知道火勢太大控不瞭場瞭,現在來找我收拾爛攤子。”

給底下人擦屁股這種事,時彧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已不知幹過多少次瞭。

這次本來也不意外。

如若秦灃不是在他懷抱沈氏的時候不速造訪,時彧也不會有絲毫慍意。

秦灃雙膝跪地,慚愧得恨不得將頭顱埋進大紅猩猩氈毯底下,“將軍,是秦灃辦事不力,請將軍以軍法懲處。”

時彧不屑苦肉計這套,短嘆一聲,皺眉道:“起來。我沒打算罰你。”

秦灃震愕地望向少將軍。

依著少將軍的脾氣,自己這次竟能逃脫軍棍,實在僥幸。

時彧道:“你不在裡面攪混水,兩路人馬也遲早打起來,早晚的問題罷瞭。軍中的問題一如朝堂,太子與二皇子相爭,就有黨羽不斷上前附庸,我在其中,也不可避免地被扯入瞭渾水裡。”

秦灃心中一動,心想今夜將軍去的是太子設的瓊芳宴。

面對少將軍這般年輕有為、軍中威望深重的天賜將星,就連東宮也按捺不住想要招攬的心瞭,筵席上太子不可能不動手腳。

這麼說,將軍已經迫不得已地要選擇東宮瞭?

正當秦灃眼球滾動,露出一絲狡黠思量之時,上首的時彧又道:“你明日不用回營瞭。”

秦灃唰地臉色慘白。

時彧知道他想岔瞭,以為自己要將他逐出軍營,沉心呼瞭口氣,口吻冷淡:“你去庫房挑幾件厚禮,替我拜訪二皇子。”

秦灃霎時明白瞭,既然已經不能撥亂反正,予自己孤臣的清名,少將軍幹脆堂而皇之地給二皇子送禮,不為證明什麼,隻是要告訴他人,他兩頭下註,還處於舉棋不定的階段。

“知道怎麼說?”

時彧乜斜他一眼。

若連這件小事都辦不好,他就真不用繼續留在營中瞭。

這是軍令狀,也是最後通牒。

秦灃連忙點頭。

劉洪在書房外敲門,“少將軍,明先生送信來瞭。”

秦灃拉開房門,接過信件,遞給時彧。

自回長安以後,時彧還不曾與明灝見過。

無他,明灝一介詩人,居然也學會瞭投機鉆營那一套,為瞭功名利祿早早地投效瞭長陽王。

時彧揭開火紅的封漆,將兩張薄薄的信紙從信封中拈出。

“時彧吾友,見字如晤。一別兩載,為兄聽聞熠郎之驍悍,連下十城,複我河山,榮我業軍,揚我國威,今受封驃騎,可喜可賀。然長安終究龍蛇盤踞之地,如不測淵藪,各方混沌,難理其源。吾有不得已處,無奈依附權勢,失清流之名。為免有礙於賢弟官途,為兄懷切膚之痛,與君暫作割席表象,隻以書信往來。望賢弟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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