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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225)

作者:卧扇猫 阅读记录


然而他想錯瞭。

可不用毒,又能如何留住她?

程令雪仍舊平和。

“你知道的,我戒心重。用毒、或者隱瞞我的身世不讓我離去,甚至拿傢人威脅……或許能讓我留下。

“但那樣,我就沒辦法愛你。”

說完最後這句,她彎下身,在他唇角落下溫柔的一吻。

是安撫,也是告別。

“阿九哥哥,暫且分開吧。”

分開。短短兩個字,姬月恒心猛地下墜,他伸手要抓住她。

“七七——”

卻隻抓住個冷冰冰的東西。

他定定看著她。

要用目光為繩拴住他們。

那句“留下來”在齒關盤旋許久,姬月恒終是明白瞭,挽留也是徒勞,他無力道:“七七,你還會回來麼……”

程令雪一時沒有回應,認真地想瞭想,隻字不提回來,隻說:“也不是生離死別,我和你更沒有深仇大恨,倘若巧合,日後我們或許還會再相見。”

多少不放心,她囑咐姬月恒。

“好好解毒。但願下次再見,你和我都已成為曾經想成為的人。”

她對他微微一笑,笑容明澈溫和,轉身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偌大的廳內隻剩姬月恒。

少女孤絕的清姿消失在晨曦中,廊外,隻有回旋的寒風。

姬月恒的心徹底空下來。

他仍沉靜端坐,卻似被抽去神魂,淪為一樽冷冰冰的瓷觀音。

不知過瞭多久。

日頭漸升,為新歲元日的清晨增添暖意。唯獨落在輪椅中的青年身上,就像照著寒冰,照不出半分暖意。

一道窈窕影子映在地板上,徐徐靠近,定如玉雕的青年長睫微顫,看到影子發頂繁複的珠翠時又冷然垂下。

“母親為何幫她離開。”

漆黑的瞳仁死一般的沉寂,安和郡主仿佛看到幼時那個陰仄孤寂的小少年,她看瞭許久,無奈地籲出一口氣。

她本想他們自己領悟。

可終究不忍心。

“阿九,七七那孩子心裡有你。你和她很像,都是脆弱、容易不安的孩子。隻不過你擺脫不安的方式是牢牢抓緊一切,而她,則是逃離旁人的掌控。

“好好解毒,以全新的面貌去見她,或許,你和她還會有更好的來日。”

安和郡主離開瞭。

姬月恒靠上椅背,像一個傀儡,定定地望著穹頂華美繁複的漆紋。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不喜歡他陰鷙的性子,他亦恨他自己。

恨他的偏執、惡欲、掌控欲。

可他控制不瞭。

隻能變本加厲地偏執,以讓那些唾棄他的人害怕的方式保全驕傲。

此刻他才知道,姬忽死前的那幾句祝福究竟有何深意。

他的慈父用五年,將一個不安的七七,培養成驕傲的程令雪,再送到他面前,想讓他也變得一樣偏執。

借此告訴他:看,為父沒有錯。

姬月恒目光漆暗,死死盯著虛空,似要纏住姬忽未散的魂魄。

“這便是您給我的及冠禮物。”

“呵,呵呵……”

空曠廳內,回蕩著青年的笑。

姬月恒死死攥住手心,似要抵禦這被生父詛咒的命運。

尖銳刺痛將他帶回人間。

低頭一看,是她發間的蝴蝶銀飾,精致考究,雖無法像活生生的蝴蝶翩翩振翅,卻不會隨季節消亡。

可她不想要這樣的永恒。

她寧可消亡,也不願瞭無生機。

曾險些被他引誘著入網,欲塑成銀飾的蝴蝶掙脫掌心飛走。

眼前浮現她離去前自然的笑,姬月恒想起半年前在泠州時,他錯將動心看作狩獵欲,故作體貼地予她關懷,小刺蝟果然動容,朝他擠出不大熟練的笑。

更早之前——

某個戲樓中,臺上咿呀呀唱著情愛的悲喜,臺下書生自斟自酌。

而他不為所動。

甚至不屑地得出一個結論。

“喜歡,不是好事。”

他以為自己會死守這一信條,不像他的父親、他的長兄那樣,一個因情扭曲,一個因情心軟,可憐又可笑。

他堅信自己不會喜歡任何人。

身後卻有個呆頭呆腦人不解地嘀咕:“想見,便是喜歡?”

倏然間,他已不覺回瞭頭。

……

姬月恒像個看戲的人,看著倒溯的記憶,或許是那次戲樓裡的對視,或許是山洞中被她壓制著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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