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動還好，可一動，疼痛便十分明顯，想來比起昨晚，應該更腫脹些瞭。

她想起自己昨晚下的決心，終是鼓足勇氣同水芹說瞭這事，又托她去外面幫她買些藥膏進來。

水芹聽瞭，臉上亦是一紅，畢竟，水芹也從未經過此事。

可水芹是奴，她現在聽的便是安棲的指令，於是，在伺候完安棲用完早飯以後，便親自出門去買藥瞭。

安棲同她說，要她親自去買，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巧的是，水芹剛出瞭留聽園的大門，便碰到瞭正趕來的郭安。

郭安見水芹出門，便叫住瞭她，問她去做什麼？

水芹臉上一紅，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說，最後隻說去藥鋪裡抓些藥。

郭安一聽，便瞭然瞭。

可巧瞭，郭安也是來送藥的。

他從袖中掏出一盒藥膏來，問：“可是能祛瘀消腫的藥？”

水芹聽瞭，連忙點頭，心中又覺得詫異，便隨口問道：“怎麼這般巧？”

郭安敷衍著回：“爺讓我送的。”

這事，大傢心知肚明，又怎好明說？

水芹便接過瞭藥膏，準備轉身回去，可又突然想起瞭一事，便喊住郭安，又問道：“安娘子昨晚問我要避子藥，世子那可有說過要給她？”

這避子藥，留聽園是有的，隻不過不是陸序臣吩咐安排的，而是水芹離開公主府來這留聽園的時候，公主偷偷給她的，隻叮囑她，切勿讓安娘子在餘姑娘進門之前有瞭身孕。

可水芹伺候的是世子，世子既沒吩咐，她也不敢貿然給安棲用藥，又不敢忤逆瞭公主，便趁機問問郭安。

郭安皺眉，心中亦拿不定主意，隻說問瞭世子再給水芹答複。

郭安回去以後，便立馬將這事稟瞭陸序臣。

陸序臣聽瞭，黑眸瞇起。

就這般厭他，不想留在他身邊？

想來那消腫的藥膏，不應該給溫和些的，倒應該給那三日便可見效的西域奇藥。

第 28 章

安棲見水芹這麼快便回來瞭, 頗感詫異。

水芹便如實將郭安送藥膏來的事告訴瞭安棲。

安棲聽瞭，微微擡起垂首的眸子，可內心竟毫無波瀾。

傷本就是他弄的, 這時又來做什麼好人？

安棲在塗完藥膏以後，又在床上躺瞭一陣，到用過午飯以後，方提起步子，緩步朝正院西面的排屋走去。

那裡是火梨住的小屋，興許火梨會在那裡養傷吧。

可方走到那, 方才因事離開的水芹便快速跟瞭過來。

“安娘子，你是想找火梨？”水芹問她。

安棲點瞭點頭, 昨晚她亦是從這個方向聽到瞭火梨的尖叫聲, 想來火梨受過罰以後便回來瞭吧。

水芹卻道：“安娘子, 火梨昨晚便已經被送走瞭。”

“送走瞭？送哪去瞭？”

水芹面上有些哀傷, 上午她離開，便是打聽火梨的事去瞭。

“火梨犯瞭錯，身上又有傷, 是不可能還在主子身邊伺候的, 加上她犯的又是這樣的錯誤, 府裡，是肯定留不得她瞭。”

“那她被送去哪瞭？”安棲不死心。

“興許是被發賣瞭，隻她以後說不得話，體面的活應該是做不得瞭。”水芹眼尾開始泛紅。

安棲聽瞭，心裡難受。

好半晌, 她才看向火梨住的排屋, 問道：“我能去她住的屋子裡看看嗎？”

水芹想著，火梨都走瞭, 安棲去看看也無妨。

水芹打開火梨的屋子，安棲走瞭進去。

屋裡擺設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張桌椅和一個衣櫃，火梨的東西都被搬走瞭，整個屋子一覽無餘。

安棲本想看看她的包袱是不是還在裡邊的，可看過以後便隻剩下瞭失望。

她出瞭屋子，回瞭正院。

下面的傷處讓她不能頻繁走動，隻能回到正院躺著歇息。

屋外陽光明媚，綠樹環繞成蔭，屋內清涼安靜，安棲看著窗外在樹葉上跳動的陽光發呆。

她既無法從火梨那得到包袱，即便她從那處荊棘叢裡逃出去瞭，她也跑不瞭多遠。

她沒有銀子，沒有路引。沒有這些，她連京都的城門，她都出不去。

那麼，她便隻剩下瞭以身報恩這種方式，唯有這樣，她才能回到清河鎮。

這讓安棲又想起瞭昨晚陸序臣問她的話來。

“那你覺得，方才你我的陰陽交融，是在以身報恩，還是在彌補你配合火梨犯下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