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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暗卫(45)



她心中稍定。

當下在那侍衛的引領下,她過去瞭池亭中。

寧王捏著茶盞,閑散地欣賞著遠處的遊船畫舫,並不曾回首,隻是用很輕淡語氣問道:“你竟一個人出來王府,這是要做什麼?”

青葛在這一瞬間,大腦中快速地選擇著自己應該遵從的性子。

應該柔順地道歉,說我走丟瞭,然後柔弱無依地讓他送自己回去,還是和他倔起來?

不過是片刻間,青葛便下意識選擇瞭倔起來。

她現在不是青葛,而是夏侯氏嫡女。

為什麼不可以仗著夏侯氏嫡女的身份硬起來。

他不給她杜仲王雄花,竟然還想和她行夫妻之事,想得美。

於是青葛便很是疏淡地道:“怎麼,我不能出來走走?”

寧王涼涼地道:“是不是夏侯傢把你保護得太好瞭,以至於你如此不諳世事?”

青葛:“我之前在夏侯傢,遇到節慶時候出門逛街,這不是常有的嗎,怎麼,到瞭這禹寧,還是禹寧城的街道上,我竟連出門逛街都不能瞭?以殿下的英明,禹寧不至於淪落至此吧?”

寧王視線終於投射在她臉上:“你倒是伶牙俐齒。”

青葛:“這不是伶牙俐齒,這是雄辯強據,據理力爭。”

寧王聽此,難得笑瞭下:“狡辯。”

他臉型過於薄銳明豔,看上去有種寒夜刀鋒一般的銳利,縱然此時笑起來,也沒有半分讓人親近的感覺。

隻能說明他在刻意收斂本性罷瞭。

對此,青葛反應涼淡。

她想起自己剛才見葉閔,若不是他在,自己就可以和葉閔商量下退出千影閣一事瞭。

結果就因為他!

寧王看她這樣:“還在生孤的氣?”

青葛輕哼一聲:“殿下說哪裡話,妾身哪敢生殿下的氣?”

寧王墨黑的眸子盯著她,看瞭半晌,之後眉骨微擡:“大過節的,孤陪你四處逛逛,你我冰釋前嫌,如何?”

青葛是沒想到寧王竟然能這麼好脾性起來。

這都不像他瞭。

她想起今日寧王和葉閔談話時的凝重,以及那言語中隱約聽到的“夏侯止瀾”字眼,想著他們必是商議過瞭,她這個王妃還是得好好供著,所以隻能寧王讓一步。

想到這一點,青葛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個桀驁不馴的寧王,有一天竟然陷於聯姻之中,不得不對他完全不喜的王妃示好。

誰能想到,有一日他竟要憑著男色討便宜!

青葛便突然有些想笑。

她也開始好奇,寧王所謂的“陪她四處逛逛”是能做到哪一步。

多想看他低三下四,看他卑躬屈膝——雖然估計不容易。

是以青葛也沒心思和他鬥氣瞭。

她望著眼前的寧王,依然是那身翠竹織錦長袍,不過烏發上的玉冠卻換上瞭尋常錦帶,看得出並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刻意收斂瞭些。

但卻掩不住這人骨子裡的孤傲和強勢。

看一頭嗜血的野鷹俯首下來的僞裝,倒是有趣極瞭。

她便仿佛很不在意地道:“確實是打算四處逛逛,有殿下相配,妾身受寵若驚。”

寧王削薄的唇輕抿,笑著道:“話說得倒是好聽,但孤總覺得,王妃似乎存著惱?”

青葛淡看他一眼:“殿下覺得,是妾身小性瞭嗎?”

寧王便覺,她這麼睨自己時,那清澈靈動的眸子中仿佛有水要滴出來一般。

他略沉吟瞭下,唇角翹起,道:“是孤考慮不周。”

青葛:“哦?”

她笑望著他,等著這高傲矜貴的男人低首認錯。

寧王:“隻是這杜仲王雄花已經給瞭葉閣主,確實不好再要回,既如此,王妃可以隨意提出一個條件以作彌補,如何?”

青葛聽著,心想她才不提呢。

若是提少瞭,自己虧,若是提多瞭,他反而覺得自己貪心不足。

於是她道:“妾身和殿下既是夫妻,夫妻應該一體,又何必見外呢?”

寧王輕笑:“王妃說的是,不過王妃才剛進門,出瞭這樣的事,孤也過意不去,等這次中和節後,回去府中,孤會將府中內宅諸事都交給王妃打理,如何?”

青葛聽著,驚訝。

突然扔過來這麼一個招,這是何意,好還是不好?

如果由她插手後宅中饋,那意味著自己有機會查查這崔姑姑。

不過若是這操持後宅,那得花多少心思,自己隻是幾個月臨時當當這王妃,倒是不必這麼賣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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