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身穿黑色武服的张远山已到跟前,但见他长臂舒展,单足在桥栏上一点,犹如黑鹰般朝自己扑来,手中亮出兵器!
左手点穴桩,右手判官笔,漂亮至极地一勾,正取游孟哲肩井,环跳要穴!
游孟哲忙自抽身后退,听围观众人轰雷般的一声彩,又有人尖叫道张大侠张大侠,暗自心惊这厮功夫好生了得!
惊鸿一瞥间又见张远山脸庞瘦削,双目深邃,鼻梁高挺,正动了双修念头,又想起这人决计不容易摆平,便脚下飞步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间一道灰影窜出人群,单手在张远山足踝上一拖,张远山被拖得生生离了游孟哲半寸,啪一声使招恶狗吃屎,摔在木桥上,众人哗然。
张远山翻身跃起,正要寻那阻拦之人,却见没半个敌人,眉目间满是忿气,若言谈无碍,说不得必将破口大骂,然而其人哑口,无计可施。
游孟哲顾不得看背后,一路狂奔,已跑到木桥中央,刘武威此刻越过了张远山,疾追而去,吼道:“别让他逃了!”
话音未落,刘武威抛出一枚雷火弹,轰然巨响,炸塌了去路上的半截横桥。游孟哲疾奔中一个骤停,险些扑进湖里去,双手划了半天,总算稳住平衡。
湖心中央大半截长桥断裂,随着湖水流逝被带向瀑布,游孟哲转过头,刘武威已追到面前,厉声道:“你是魔教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同伙呢!把雷火弹交出来!”
游孟哲道:“我不认识他啊,你认错人了吧。”
龙老远远地叫嚣道:“就是他!大伙儿齐心合力擒住这魔教的小兔崽子,杀了他歃血为盟!”
刘武威抽出剑,游孟哲一按圆盒机关,咔嚓声响,没针了。
“他暗器用完了!”马上有人嚷道:“大伙儿一起上!”
游孟哲收起圆盒,心道不妙,要被抓住了,冷笑道:“嘿嘿嘿。”
木桥狭隘,只容一人通过,又无扶手,霹雳堂十余名弟子只能排成单人一列,站在桥上,武林人越来越多,全部上了桥,却不敢乱动,稍一拥挤便会掉下桥去。
“谁与你笑!”刘武威于腰带上一抽,抖出把三尺八寸长的百炼钢软剑,当真是熠熠生辉,晃瞎了众人的狗眼。
游孟哲见打头的只有一个刘武威,心想还能撑撑,得怎么寻个计较脱身才是,孙斌的水上漂乃是独门神技,这许多高手也没一个会,否则全踩着水从湖上四面八方过来包围,自己一下就被捉住了。
现在大家都站在木桥上,排成一条长长的队,连张远山也被夹在木桥中间,奈何不得他。
可惜自己轻功没练,否则当可从水面飘过去湖对岸逃跑。
正无计时,刘武威悍然出剑!
“咦?”游孟哲轻功已颇有根底,忙朝后一躬身,躲开那闪着电光的软剑。
刘武威一剑刺其肋下。
“哎?”游孟哲站在桥末端,腰身朝左一让,跟跳舞似的。
刘武威又一剑出刺其左腰,游孟哲又踮着脚朝右边一弯腰,刘武威怒道:“吃我一剑!”
刘武威刺,砍,劈,掠,划,一柄电光剑使得游移不定,游孟哲站着不动,单靠上身弯来弯去,刘武威气喘吁吁,竟是奈何不得他半分。
游孟哲道:“你快走罢。”
此言一出,刘武威登时满面通红。蜿蜒木桥上围观人等纷纷起哄,刘武威吼道:“太也羞辱人!”
说着又是三枚雷火弹飞去,游孟哲躬身闪过,刘武威又是一剑,游孟哲闪避间失了平衡,刘武威合身冲上,游孟哲道:“喂这水冷得很!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吧!”
人在半空,一脚踏滑,游孟哲一脚叉错,咚的一声摔进了水里。
入水那刻,竹桥上发生了一阵惊天动地的骚乱,轰一声足有数十人从桥上飞起,掉进水中,只见一名灰衣人疾风般掠过,轻飘飘在队伍末尾霹雳堂弟子肩上按了一掌,整队人犹如被抛上半空的糖葫芦,怪叫着直飞出去。
短短一念间,灰衣客如箭般凌空射出,扑通一声投向水中,抓住了游孟哲的手腕。
游孟哲喝了几口冷水,初冬的湖水寒逾坚冰,冻得不住喘气,正晕头转向时倏然有人抱住了他,两人抱着在水里漂向湖边。
人群嘈杂,彼此大声询问出了什么事,不少人从岸边涌来看热闹,争相推搡间又下饺子般被挤下水不少,场面一片混乱。
游孟哲堪堪回过神,抱着那灰衣男子,天地刹那掉了个头。
“啊啊啊——”游孟哲疯狂大叫,揽着灰衣男子的脖颈,在镜湖边缘乱抓,继而随着瀑布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