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伟诚说:“把窗子拆了吧。”
林泽马上道:“不行!”
四人看着那桌子,余皓试探着问:“是不是可以斜着……”
“对对对!”余下三人顿时如梦初醒,把桌子斜过来,推进去了。
余皓:“……”
“简直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林泽说,“居然没想到可以斜着。”
余皓扶额,进去以后,四人开始在那办公室里狂打喷嚏,惊天动地,一个接一个,余皓的电话还响了,周昇参加完上午的会后,问他在做什么,开了视频,结果看见四个人在一个满是灰尘、放满旧书的办公室里狂打喷嚏。
周昇:“……”
余皓实在受不了了,出去坐在草地上。歇了半小时,众人去打水,轮流打扫开荒。周昇给余皓发了个订单,已经给他找好家政了。余皓命被吓掉了半条,马上让周昇撤掉,你让人家领导怎么想?我还要不要在这单位混了。
周昇只得一脸无奈地撤掉,然而到得下午三点,林泽也有点受不了,朝司徒烨说:“要么我看,还是请家政来开荒吧。”
余皓说:“我来找。”旋即速度在领导面前争取表现一下,微信联系周昇,周昇嘲讽他一顿后再下单,到得晚上八点,终于打扫干净了。
夜八点,司徒烨点了披萨外卖,四人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开可乐,部门聚餐。
“好了。”林泽说,“咱们从今天开始,就是一个正式的调查小组了,重新介绍下。”
四人互相介绍,金伟诚问:“还有俩责编姑娘呢?”
林泽说:“一个去结婚了,一个考上北外研究生,都不来了。余皓开始辛苦点儿,除了采访,录入下稿子,帮忙修下照片,小烨会慢慢再招人。”
余皓忙道好好,正好为金伟诚录稿的过程,也是学习的过程。然而这办公室里就只有一张桌,我上哪儿给你录入稿子去?
司徒烨看出余皓的疑惑,答道:“明天我去宜家买点家具和书架过来。”
“咱们没什么官僚风格。”林泽说,“也没有上下级之分,有事儿直说就行了。”
余皓说:“我只是疑惑这张桌子,为什么就这么重要?”
林泽答道:“因为根据青华时报社的传统,每一张书桌,都代表着一个独立的岗位,也象征了在这个报社里的话语权。杨老师答应过把这张书桌给我,我才愿意背井离乡地过来开设这个部门。而且咱们要来的这张桌子,是记者专用的,你坐在这张桌后出稿子,就意味着你在报社里有一席之地。”
“你看三班倒的责编,”司徒烨说,“都是共用一张办公桌,这也算他们的一种仪式感吧。”
余皓明白了,点了点头,林泽把这张桌子强行占了过来,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个调查组出的报道,在整个报社里是有独立地位的。
金伟诚说:“这办公室也不错。”
林泽说:“我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多的酒,格老子的,喝得我现在胃里还泛酸。”
余皓四处看看,这办公室阴暗潮湿,灯光还暗,实在看不出好在哪儿。
“闻一多用过的办公室吧。”金伟诚说,“今儿听几个记者说的。”
“对。”林泽点点头,说,“据说闻一多曾经在这里办公过两年。”
余皓:“闻一多?!就是那个语文课本上的闻一多?!”
司徒烨:“对。”
金伟诚又说:“希望咱们出的报道,不会辱没了这办公室。”
“一定的。”林泽说,“我现在最不担心的就是报道质量,反而是审核尺度,昨天看来,也不算太乐观,和之前社里答应我的,有一定出入。”
金伟诚说:“走一步看一步,我采访去了。”
“那你……”司徒烨看余皓。
余皓实在不想现在去采访,都晚上九点多了,他只想回去睡觉,然而要加班的话,实在不行硬着头皮也得上,只得强打精神道:“好,我随时配合。”
“你先不去。”金伟诚说,“晚上热,把稿子先录入完再说。”
林泽道:“新家具没来前,办公桌优先保证给余皓使用,他有电脑。”
众人商量片刻,余皓想起自己还、没、租、房!好吧只好再住一天酒店。
“金老师住什么地方?”司徒烨又问,“我帮您找房去?”
“我蹭小余的房再住两天。”金伟诚理所当然地说。司徒烨只得给了余皓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让他自己想办法把金伟诚弄走,余皓便点点头,发了条微信给司徒烨,让他放心,自己能处理好和老师的关系。
一连数日,余皓起初觉得这工作只是身累,从压力上来看还好。但他渐渐地发现,学东西才是最艰难的。他开始体会到周昇最开始近乎崩溃的那种情绪了——那天晚上,周昇在客厅里与傅立群互相诉苦,余皓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