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余道:“然后呢?”
李庆成不吭声了,方青余道:“你想让我姑母知道你在西川,于是孙家不投你也得投你了。”
李庆成缓缓点头,方青余又道:“你不怕孙岩破釜沉舟,把你卖给州尉?”
李庆成道:“我近日就在想这档子事,要怎么做得天衣无缝,让刺史修书前去通禀京城,又要怎么瞒住孙岩,不让他起疑心。”
“最好的结果是朝廷派人前来,将林州尉的兵权收缴,再逼孙家把咱们交出去。这么一来,孙岩就得马上表态了。”
方青余道:“我倒有个法子,不过有些行险。”
方青余详谈许久,李庆成当即有了计划,说:“这下正好了,孙铿就在青楼里,事不宜迟,你安排人手,咱们这就上满堂春去走一遭。”
满堂春开了数十年,原是葭城一名江湖人老来赋闲的产业,兼接男女客,小倌,姑娘们并作一间,分东西楼,包厢数十,倌儿上百,掌灯时街前挑起大红灯笼。
岁末城中富贾络绎不绝,满堂春楼前停了不少官家马车,李庆成先令车在僻巷外停了,才与方青余踏着满街湿漉漉的雪进楼去。
方青余牵着李庆成的手刚进门,当即便有姑娘围上来,李庆成低声道:“你和谁接的头?”
方青余招手,一妇人便放下罗扇过来。
“她叫秋娘。”方青余道:“那日没入厅,在院外侯着。”
秋娘日前匆匆一瞥在院外看了个大概,知道李庆成身份,忙福道:“见过李公子。”
李庆成尚是头次来这地方,心内颇有些好奇,四处张望。
“还有少年郎?”李庆成不禁道:“你是老板么?”
秋娘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贱妾是给客人们管牌子的,满堂春是花堂,也兼作柳厅,楼里客人们点了姑娘小子,都着贱妾去分派。”
李庆成见秋娘倒像个知书达礼的,半点不似听闻中的老鸨,遂笑道:“你们还有分管的?孙刺史家的公子什么时候来。”
秋娘低声道:“只听闻订了位置,人还不曾到,循例都是掌灯后才来。”
方青余道:“先寻个隔间,上点酒菜,我俩先用了饭再说,待会你忙完了就上来,有事吩咐你,不需让姑娘来陪了。”
秋娘道:“行,公子这边请。”说着于大堂前一转,引着二人朝内间去,三层高的青楼内,走廊上有恩客与小倌追逐,闪入房内。
李庆成被带进三楼一间厢房内,一床一帐,便在床边坐下。
“怎也不见半分热情。”李庆成笑道。
方青余答:“将咱们当了自己人,来办事的,哪有对着主子挠首弄姿,甩卖风骚的道理?你在这歇着,青哥先去安排。”
方青余出外朝楼下望,见秋娘竟是换了副面孔,在一群美人莺莺燕燕簇拥中走向花厅。
那处正站着一人,正是孙诚。
孙诚笑道:“今日不是我,是当家的要待客。”
秋娘似嗔非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岁末来的大人多,孙刺史的公子也早早订了位置呢。”
孙诚无奈道:“也是仓促间定的宴,满堂春不行便别处去罢。”
秋娘笑靥如花道:“既是你亲自来说了,便留个位罢。几时来?”
孙诚如释重负道:“多谢了,将你楼里小倌都叫来,边厅里我挑一个。”
秋娘道:“今天这事……”
孙诚赔笑道:“当然心里记得……”说毕以手指去拈秋娘粉面,秋娘啐了口,领着孙诚朝内厅去。
不片刻孙诚领着个小倌出来,方青余停在二楼哭笑不得,心道今天真是得了头彩,那小倌年仅十五六岁,一身柔弱,虽无李庆成的锐气与悍勇,眉目间却依稀有点似有情,若无情的风韵。
孙诚道:“就他了,留着,稍后我家大少爷就来了。”
秋娘点头送客,那时间正有龟公提着茶壶,端了酒菜朝三楼去,方青余心思复杂,难以说清,只得转身跟着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了一下书评,发现有不少大人对孙岩的智商提出质疑在这里解释一下本文至今用的都是第三人称李庆成视角,大家对李庆成已经有初步的了解与评价但孙岩是几乎没有的,对李庆成这家伙的认知也比较模糊。
咱们打个比方,假设,仅仅是假设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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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从前公司的老板破产了,人也挂了,公司重组,资金全被侵占了某一天,老板的儿子(完全不认识的人)带着公司门口的两个保安,突然上你家来白吃白住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晚上出门去夜店玩还提出让你倾尽家底提供资金,因为他想东山再起至于如果侥幸成功后,要给你什么回报,则什么也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