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怒吼道:“你!”
鸿俊腾空而起,要的就是这么一刹那,紧接着他一脚踹上旱魃后背,旱魃现出狰狞恐惧的表情,一头撞进了地脉法阵里!鸿俊脚踝上仍缠着那千机链,另一头拴在旱魃脖颈上,将他结结实实踹进法阵后,地脉火焰顿时爆起,灼烧旱魃全身。
第三只大妖怪撞进法阵,地脉能量顿时展开反击,旱魃又是全力施为,引发了蓝色火焰暴风的冲击,旱魃马上转身欲出法阵,背后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对不住了,前辈。”鬼王瞬间从旱魃背后现身,横臂一扳,带着旱魃来了个横摔,将他狠狠掼在了地上!一声巨响,鸿俊被那锁链拖得险些摔进法阵,在最后一刻堪堪稳住了身形。
旱魃发出狂叫,吼道:“你……是你!”
鬼王一手死死按住旱魃,旱魃方意识到,自己的轻敌大意竟是要送掉性命!当即发起更为猛烈的挣扎,地脉能量顷刻间全部冲着旱魃而去,轰然注入他的全身!
眼看法阵中压力渐轻,鸿俊单膝跪地,拖住脚上链条,喊道:“狐王!快!”
法阵中所有的地脉能量全部冲着旱魃而去,阵眼防卫力度一扫而空,说时迟那时快,玉藻云冲向阵眼,将飞刀与五色神光夺了过来!
旱魃的哀嚎声不断减小,在肆虐的火焰之中,他的全身泛起蓝光,庞大的尸躯如同被焚烧后碎裂的炭屑,飞速分解崩离,换作平日他原本不惧战死尸鬼王,奈何被千机链缠住脖颈,法力不得宣泄,地脉火焰又在身周狂喷乱烧,妖力竟是不断溃散。
一代妖王,竟是在这法阵内不断衰弱,鬼王只是死死按住旱魃胸膛,无论如何不让他离开,而他的浑身衣物渐毁,现出雄壮躯体,胸肌、肩背开始渐渐碎裂,按住旱魃的右手手臂至为严重,已现出灰黑色的骨骼!
“鬼王!”玉藻云喝道。
鸿俊猛力拉扯锁链,喊道:“鬼王!快出来!”
任凭旱魃如何挣扎,鬼王犹如山峦,旱魃的哀嚎渐化作求饶,呻吟道:“放……了……我……”
鬼王依旧面无表情。
玉藻云带走法宝,地脉火焰愈发强大,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冶炼着两具旷古尸王。
旱魃虚弱道:“你竟为了一个半人半妖的……杂种,要……置我……于……死地……”
“效忠他才是你最好的选择。”鬼王沉声道,“我给过你这个机会。”
鸿俊在法阵外猛力拉扯,吼道:“鬼王!放过他!我只要你活着——!”
鬼王纹丝不动,下一刻,地脉之火铺天盖地,瞬间吞没了鬼王与旱魃,鸿俊发出一声疯狂的大喊,要冲进去救人时,玉藻云倏然变幻为人,从背后一把拖住了鸿俊!
紧接着,地脉法阵蓦然爆发,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去,鸿俊与玉藻云一起被撞开,千机链飞出,另一头已再无牵系。
漫天烈火朝法阵中蓦然一收,单膝跪在旱魃胸膛前的战死尸鬼王缓缓起身,左手一捞,接住一枚红光闪烁的内丹,转身走出了法阵。
火焰在他的身周乱窜,鸿俊朝后仰坐着,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泪水,只见鬼王被毁去小半身,全身肌肉被烧得焦黑,高大的身躯朝鸿俊前倾,缓慢地单膝跪地,伸出左手,手中是旱魃那枚闪烁的内丹。
而另一边,延庆殿前已被摧为废墟,众驱魔师齐上,竟是奈何不得金翅大鹏鸟,狂风之中,白鹿腾空飞至,袁昆则亮出一把手里剑,刷然飞射,禹州喝道:“陆许!当心!”
禹州飞来,将白鹿一撞,鲲神再幻化出万千手里剑,没入飓风圈内,霎时飓风已作充斥剑刃的巨大杀阵,鲲神喝道:“在此处杀了他们!”
李景珑喝道:“救不了了!撤退!”
李景珑在远处朝鸿俊投以遥遥一瞥,祭坛前,“鸿俊”依旧跪着,望向李景珑。
四周的呐喊声、狂风声渐远离,仿佛天地静谧,李景珑手持长弓,弯弓搭箭,看着鸿俊不住发抖。突然就在那一刻,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迸发出超乎寻常的强大意志,大吼一声:“鸿俊——!”
紧接着,李景珑迎向漫天肆虐的利刃,往祭坛直冲而去!
袁昆等的正是这一刻,当即转身,将蒙眼布一摘,黑袍在风里荡开。
他的左眼伤势未愈,仍在淌血,沉声道:“李景珑,你输了。”
霎时间,整个祭坛涌出强大的能量,地面法阵光芒一闪,朝着袁昆身上汇聚!能量集中到袁昆身上,他的另一只眼中,迸发出灿烂星河,时光刹那凝驻!
天空中翻飞的砖瓦与断木;地面被飓风卷得倾侧的大树;白鹿昂首转身刹那;莫日根射向空中离弦的一箭,甚至就连金翅大鹏鸟拍打翅膀纤毫毕现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