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的地府之门中,一个人影终于缓缓出现。
“呵呵呵,终于让我等来了这一刻。”他踩着脚下煞气和阴气混合着的黑雾,稍稍环顾,“上界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boss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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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兽 18
“阎尘!”
凤时一声大喊穿透夜空。阎尘闻声慢慢转过头来,一如往常的亲切道:“凤时,近来如何?”
“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演戏么!”
“此话差矣,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好友。若是没有你,我如何得以接触了解上界的凶兽,并发现通往上界的途径;而若是没有我,你这一千年又如何能熬过来。”
凤时眼睛一眯,道:“这么说我还需要好好谢你?”
“我是真心欣赏你,不愿见你在凡界孤单寂寞。你在上界并未做错什么,不过是和一只凶兽相恋,敢作敢当坚定不移,岂能不让我阎尘钦佩。我知你心中眷恋上界,你那处居所命名梧桐,又布置得如同天上仙境,必定希望有朝一日能重返上界。但眼前的上界并无你的容身之处,不如你我联手,我在此为你创造一番自由天地如何?”
“与你那穷奇在你的自由天地中苟且偷生么?”
“何谓我这穷奇?众人皆知这天地间仅生一只穷奇,这煞气岂不是穷奇的煞气?这身躯岂不是穷奇的身躯?当然,我如是说并不值得信服,但你却是穷奇的爱人,是它唯一的亲故,只要你承认了它是穷奇,它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穷奇。”
凤时沉声:“若是我不承认呢?”
“凤时,你当真舍得不承认?”阎尘用手触上巨兽的鳞甲,轻轻摇了摇头,“这躯体,这煞气,哪一样不是你钟爱之人的?”
“是,我承认这躯壳这煞气原都属于我所爱之人,即使化成焦炭,即使混杂在其他灵魂之中我也绝不可能认错。”凤时微微垂下眼帘,眼睛中露出几丝黯然阴郁,但下一刻一抬头又咄咄逼人起来,“但那又怎样?仅是一个躯壳和一些煞气便想充当我的爱人?我的阿奇什么时候愿意俯首让我之外的人碰触了?不过是个连身体都控制不了的无能畜牲,我凤时即使再任意妄为,也绝无可能爱上如此一个只会给禽族带来灾厄的东西!”
凤时语气决然,身上虽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眼神却坚定犀利,一如千年前他坦然承认自己与凶兽的恋情时的毅然。
阎尘叹一口气,“这么说你是不肯承认了,真是遗憾。”他看向身边的巨兽,“等了千年却等来这么个结局,你心中的情人可真狠心。”
阴气和恶鬼束缚着巨兽的身体,但从它的眼中可以看出癫狂。凤时的话已然让它克制不住,阎尘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它低吼颤抖,挣扎着要发泄要证明自己。阎尘轻轻拍了拍它的下颚,像在安抚一只被安上了枷锁的暴躁宠物,继续对凤时道:“不过即使你不承认,在上界人眼中这样的身形,这样的煞气,非穷奇莫属。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它再次出现与你定脱不了干系,就不知道届时其他上界之人会如何看待本应诛杀了穷奇的凤族了。”
阎尘的话正中关键,凤时眉头紧蹙,却根本不知要如何反驳。他一人敢作敢当,但从来不愿连累了亲人和整个凤族。然而现在的局面说到底都是因他而生,若是他能早些察觉其中的蹊跷,洞悉地府的企图,就不会让爱人、族人都面临如此险境。
凤时辞穷势弱,正当进退两难之际,却听龙沐涧忽然朗声道:“他人如何想法我也不知,只是你要将这兽类的恶举归咎于时弟和凤族,怕是没那么容易。”他顿了顿,将视线上移了一些,“大哥,您可把这事情的始末看清楚了?”
凤时心中一怔,被龙沐涧成为大哥的只有一人,莫非……
他抬起头,新月的夜空中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到,连星辰也仿佛被巨兽身上的煞气所遮掩。先前被巨兽和阎尘所扰不曾注意,现在一经提醒,凤时才发觉了自己所忽略的事情——他并没有从这周围感觉到什么,但正是如此才显得奇怪。当他追着巨兽从山洞中飞出时,凤啸就在附近,然而现在他竟完全感受不到兄长的所在!
如此事态凤啸身为族长定不会离去,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施展了法术。不仅隐藏起了自己,还同时隐藏起了别人。
“要说看清始末本宫不敢夸大,不过就眼前的肆虐,本宫确实认为咎不在凤时。地府暗中谋划千年,竟欲以此染指上界,本宫无法坐视不管。”
夜空的一处如同一张薄膜被掀起了一角,被掀起的薄膜逐渐融化,露出掩藏在其中的人。那人一身靛蓝长袍,金冠束发,面容与龙沐涧有着七分相似,气宇轩昂沉着不凡,正是龙族未来的族长,太子龙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