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知道了，爱卿请起吧，何必如此……”

薛齐却不肯起来：“皇上，臣还有一事。”

“你说。”

“臣……臣心悦昭阳长公主，想求娶于她。”

小皇帝：“啊？！！！”

“陛下，臣自知愚钝粗鲁配不上长公主，可臣爱慕长公主之心天地可鑒，若能求得长公主为妻，臣必待她如珠似宝……”

小皇帝怎麽也没想到，自己新看中的武将居然恋慕自己的长姐，他尚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听身后传来摄政王的声音。

“陛下，臣最近得一蟾蜍养在家中，却发觉这蟾蜍极难喂养，无论喂它什麽都不吃，偏偏就爱对着池中的天鹅叫唤，不知是何缘故？”

“难道它是想吃天鹅肉不成？”

求婚

薛齐擡起眼, 便看见了姬明成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姬明成并没有主动与他说话，嘴里也在说着不相干的话题，但薛齐就是有种感觉, 对方是沖着自己来的。

两人除了那天夜里因为误会交了一下手之外, 本来没有任何沖突才是, 但姬明成看不惯自己, 甚至对自己有着一点不加掩饰的敌意，这点薛齐还是能看出来的。

对着姬明成那张不阴不阳的脸, 薛齐也无意与他亲近, 只擡手敷衍地行了一礼, 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小皇帝。

“皇上, 臣……”

小皇帝轻咳一声, 当着摄政王的面，他不太想继续讨论姐姐的婚事：“爱卿，朕与摄政王有事要商议, 你先下去吧。”

薛齐默然, 只能先退下。

他知道，即使是以自己现在的地位, 想要求娶皇帝的亲姐姐, 也未必能得到皇帝与太后的认可,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但姬兰玉毕竟不是初婚, 都说再嫁从心, 若是姬兰玉属意于自己, 皇帝和太后也多半不会反对。

想到姬兰玉最近对自己的态度，薛齐觉得此事还是很有希望的。

“玉儿, 你看那边那家桂花糕，像不像我们以前常吃的那一家？”

薛齐与姬兰玉穿着朴素的衣服, 像普通人家的寻常夫妻一样并肩走在集市上，感受着市井人家的烟火气。

姬兰玉很喜欢这样的约会，不用再时时拿着长公主的架子，身边跟着呼呼拉拉的一群人，走到哪里都引人侧目。像现在这样与薛齐走在一起，打扮得不显眼一些，有时反倒会更自在。

闻见桂花糕的香气，姬兰玉也顺着薛齐所指的方向看去，“李氏点心铺”，好像还真是她少女时代爱吃的那家糕点铺子。

姬兰玉嗜甜，糕点和果脯都爱吃，秋日她最爱的便是桂花糕。而她府里的厨子并不擅长制作点心，皇宫里御厨的手艺又令她腻味，所以京中几家着名的糕点店就被她尝了个遍。

从前，她最喜欢的便是这家“李氏点心铺”所做的桂花糕了，薛齐知道她的喜好，便常常排队为她买最新出笼的桂花糕，热乎乎地带给她吃。

只是自从薛齐去了边疆之后，姬兰玉便再没托人买过这家糕点铺的点心了，因为这些点心总是会令她想起某个人。

现在重新与薛齐走在一起，姬兰玉便又怀念起了当年的味道。她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挑了好几样糕点，不客气地让薛齐去为她买下来。

只要姬兰玉能开心，薛齐自然乐于从命。

可姬兰玉才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唔，我怎麽觉得这桂花糕和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了？”

“枣泥糕的味道好像也不太相同……”

“这核桃酥的口感也变了，好像没有以前酥脆……”

姬兰玉不知道是什麽缘故，是她许久未曾吃过这家的糕点，记不清那曾经的味道，还是这糕点确实变了味道呢？

薛齐也不明所以，正好这时路过两人的对话为他们解了惑。

“娘子，你不是最爱吃李氏点心铺的枣泥酥吗？要不要买点？”

“不要了，这铺里的手艺最好的那位糕点师傅前两年就走了，东家又新请了人，再也做不出以前的味道了，你没看现在去买点心的人都少了许多吗？”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

姬兰玉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不知怎麽，心里有点堵。

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吃到以前喜欢的桂花糕，而是她真切的发现了几年时光带给他们的变化，不论他们有多想回到过去，那些逝去的时间都不会凭空消失，她与薛齐之间永远横亘着几年的空白时光，甚至还有她曾经的婚姻，她与他未能出世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