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吉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兰德尔府中一定有收了他们好处的人,恐怕服侍我的艾芳就是。我不敢指控哪位王子殿下,但兰德尔家一直是支持因格纳殿下的,而我与伊欧比亚殿下的婚约却没有遭到反对。我不知道父亲在这其中了解多少,但恐怕不会是完全清白的。”
“我明白了。侯爵小姐,请您暂时留在房中。”希费尼斯示意那位修女留下,转身刚要走出房门,弗兰吉亚再次出声。
“赛昂斯子爵阁下,西苑之外的保护力量可以恢复吗?”
“我们正在想办法,我想应该是可以的,请不要担心。”
弗兰吉亚安心地点了点头,“那么……我身上的咒纹是不是也可以除去?”
希费尼斯抿了一下唇,有点不愿回答,“我并不是非常清楚……”
“是吗……”弗兰吉亚再次垂下视线,但很快又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谢谢您告诉我。”
希费尼斯低头行礼,与主教一起出了房门,叫了两个骑士守在房门口。兰德尔侯爵正在骑士们的监视之下来回踱着步子,看到希费尼斯走了下来,冲到他面前不顾礼仪地高声大问。
“弗兰吉亚呢?!你对她做了什么?!”
“如果您关心贵千金,就请您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希费尼斯的话算不上威胁,但那双银色的眼睛却透着冷冽的寒意和厌恶,笔挺而没有破绽的身姿和附近对他服服帖帖的众骑士们都在提醒着兰德尔侯爵,眼前的年轻人并不是一名纨绔子弟,那是一名经历过战场并带领着骑士团在劣势中战胜黑巫的战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兰德尔侯爵佯装气愤地坐到沙发上,侧头避开希费尼斯的视线。
“您知道侯爵小姐身上被施了巫术,并且那是为了危害洛米艾恩殿下。”
“……赛昂斯子爵阁下,你这是在污蔑!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弗兰吉亚心仪伊欧比亚殿下,我虽然曾经支持因格纳殿下,可我只有这一个女儿,难道顺应她的心意让她嫁入西苑就需要为洛米艾恩殿下的死负责?”
“那么您的意思是侯爵小姐身上的咒纹与您无关,是她自己所为?”希费尼斯冷冷一哼,兰德尔侯爵心中一个激灵,慌了神。
“我……我可没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人利用了弗兰吉亚,趁她不备对她施了巫术……”
“您明知贵千金与伊欧比亚殿下有婚约,却不仔细看管好贵千金,让她带着黑巫的咒术出入西苑接近危害殿下,我就以这一条罪名也可以拘捕您。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有什么辩解直接向陛下说吧。”希费尼斯做了个手势,两个骑士立刻上前一边一个抓住兰德尔侯爵的胳膊。兰德尔侯爵没想到希费尼斯竟会如此硬来,用力挣扎起来,但无奈他如何也拗不过训练有素的骑士团团员,很快就被从沙发上拖出来,架着往外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希费尼斯?赛昂斯,你这是污蔑!以权谋私!想想你做了什么,你等着,我会对陛下进言……”
“我也希望您能好好回想贵千金身上的咒纹究竟是怎么来的。若是有足够细节,贵千金也许还有救,否则……那巫术只要存在就会消耗的是贵千金的生命,我想他们一定没有告诉您。”
“……什么?你说什么?!”兰德尔侯爵的反抗顿时停了下来,眼睛瞪大,满是无法相信的震惊,“消耗弗兰吉亚的生命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弗兰吉亚会变得怎么样,难道她会……”
希费尼斯没有接下他的话,只是站着与他对视。兰德尔侯爵感觉被人在胸口击了一拳一般,这段日子提心吊胆所积累的压力终于崩垮,脚下虚软得没有一点力气,若不是被两人架着,恐怕已经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弗兰吉亚她……我不知道,他们没有说会要了弗兰吉亚的命!他们只说是一个小小的法术……”
“您想起来了?”
希费尼斯平静的声音此刻在兰德尔侯爵听来格外残酷,但兰德尔侯爵已经顾不得了,一心只想着要救唯一的女儿。
“他们只说要将洛米艾恩殿下带出宫,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杀了殿下……我、我也反对过,毕、毕竟洛米艾恩殿下那么小,就算是为了除掉伊欧比亚殿下也不应该伤害洛米艾恩殿下……”
兰德尔侯爵急促而结巴地说,希费尼斯在听到“除掉伊欧比亚”的时候眼睛里的霜寒更厚了一层,格拉迪依的本性在血液中奔流,他左手握紧身侧的佩剑,几乎压抑不住拔剑将此人的性命划上终点的冲动。然而就在此时,兰德尔侯爵的面色突然出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