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见春山(107)

作者:去病弃疾 阅读记录


温永被房中的动静惊到,忙高声问道:“先生可还好?”

裴玹被抵在门上,身子动弹不得,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稳,但仔细听来,还打着颤:“无事,不必管我。”

谢照熹轻笑两声,手在他身上作乱,几乎要伸进他的里衣,她低声问道:“怎麽样,被我吓到了吧?”

语气里满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裴玹被抵在门上,身子渐渐被她撩拨出热意,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腰窝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谢照熹立马向后缩了缩身子,打掉他横在腰间的手。

这下轮到裴玹轻笑。

她怕痒,腰窝最是敏感。

她之前怎麽会觉得裴玹好欺负?明明他受了半点磋磨,也要立马还回来。

昭昭闻到谢照熹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两条前腿搭在她的腿上,扒拉着谢照熹不放,想要谢照熹抱它。

裴玹揪着昭昭的后领子,将门开出一条小缝,把它从缝隙里丢出去了。

裴玹捡起地上的匣子放在桌子上,又给屋里各处点上灯,嗔道:“我在外替你斡旋,要到谢先生的书信,你却来吓我,好狠的心。”

谢照熹拨弄他桌案上的菖蒲,有点心虚:“我这不是特意来你房中等你回来嘛,我悄悄来的,他们可都没发现!”

她瞄到那个匣子,昨晚睡前越想越沖动,恨不得立马到师父家里去把书信翻出来一探究竟。

经过一个白天,她的沖动消解了不少,反而没有那麽着急了。

看着那个匣子,她生出点怯意,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裴玹在桌边坐下,半是玩笑地说道:“你今儿可不能再把书信烧了,我还要还给指挥使的。”

谢照熹把匣子搂过来,抱在胸前,叹了一口气:“其实昨天把师父的信给烧了,我也后悔得很。”

裴玹正要说话,“笃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温永的声音:“大人,用饭了。”

裴玹问她:“可要我陪你一起看?”

这样她想哭的时候他还能抱抱她。

谢照熹的确想让他陪自己看,可顾念着他还没吃饭,摇了摇头:“我自个看就行了,你先去吧。”

裴玹走之后,屋内安静得很,空蕩蕩的。

看着那个匣子,谢照熹心头又流露出怯意,裴玹不在身边,她仿佛失了倚仗。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匣子。

匣子不大,里面的信封塞得满满当当,谢照熹还没打开看,已经被信封的数量惊到。粗略看一眼,约莫有五十封左右,差不多是她昨天看的三倍。

时间最早的那一封,谢照熹曾在师父的营帐里不小心窥见过,当时她看到信封上的落款是谢逊,心中实在好奇,所以偷偷摸摸拆了信封。

她现在都记得自己躲在桌子底下,迫不及待地抽出信纸,师父与谢逊既有私交,她离家多时,说不定是谢逊后悔了,想请她回家。

结果私交是没有的,后悔也是没有的,谢逊在那封信里痛骂谢照熹,痛斥她逃婚的大逆不道,让她“死在外边得了,别来丢我谢家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桌底太过闷热,谢照熹脑子嗡嗡的,心中如有天雷轰顶,血液凝固,周身发冷。

但她岂是被打击就哭哭啼啼之人?失望之后,谢照熹怒上心头,大骂谢逊就是个混蛋,谢逊要她死,她偏不死,还要当上大将军,叫他给她道歉!

于是谢照熹斗志昂扬地站起身,不提防头撞上桌底。

此后,她再也没翻过师父的书桌,生怕翻出来谢逊的东西污了她的眼睛。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她错过了谢逊四年的关心。

第二封,谢逊软下了态度,酬谢顾修远力排衆议免她杀身之祸,还得寸进尺腆着老脸央求顾修远收她为徒。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谢逊巧舌如簧,大放厥词,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谢逊眼里竟然心地纯良、忠孝两全、勤奋刻苦、骁勇善战。他还举了许多例子来证明,诸如谢照熹曾冒着风雨把被风刮下来的鸟巢送回树上,谢照熹十四岁的时候就打退了上门暗杀的刺客,谢照熹曾连月守在母亲的病榻前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桩桩件件,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谢照熹一时竟不知道该赞叹谢逊混淆黑白的笔力,还是讶异谢逊把她的事情记得这样清楚。

尽管心中觉得好笑,谢照熹的鼻子还是无法克制地一酸。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