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用这样的语气，容嫣心头软的一塌糊涂。

她翕了翕唇，很想把那些自己埋藏在心里的心意向他全盘托出，真的很想。

“啪！”头顶书架上的书掉落下来一本，打断了她那即将压抑不住的情意。

容嫣清醒了些，她轻轻推开身前的人，弯腰捡起那本书，书面写着“神魔怪谈志”五个大字，右下角的落款是两个字——玄梨。

见此，容嫣擡头看去，发现头顶上一整排书架都是有关玄梨的书。

她其实完整写的书不过三本，其他都是一些随手写过的杂记或杂诗，偶尔被别人收录到书中。

容嫣擡手，指尖轻划过那些书脊，竟是比她手上的书还要全，她不曾想到有人会比她还在意，将所有的都收藏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玄梨？”她将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顾长颛轻握着她的手，将她牵至另一侧的几个樟木箱前，将第一个樟木箱子上的锁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纷杂但排布整洁，容嫣看向里头的稀罕物件，好奇问道：“这都是什麽？”

顾长颛拿起里面的一个文盘，献宝一样摆在容嫣面前。

容嫣看到里面装有各式各样的宝石，同她先前那几个首饰上的宝石很是相似，不用他解释，她立马就明白了这些都是什麽。

她的视线落在樟木箱子里的小匣子上，这是她先前还给他的。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长颛将匣子捞起：“若这些你都不喜欢，我就……”

“我很喜欢。”这话几乎是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察觉到他视线灼热，容嫣也有些面热，她佯装俯身，从箱子里捡出一个造型奇特的工具，问道：“这是用来做首饰的工具吗？”

顾长颛自然察觉到她的不自然，他没有戳破，含笑点头。

他目光灼灼，容嫣出声提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闻言，顾长颛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随着樟木箱子的盖被打开，箱子里的纸张被轻轻带动浮起，画像上面的女子也似在轻轻摆动，灵动逼真。

“这……”纸张有些旧了，但容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几张。

约莫在容嫣八九岁的时候，在一次宫宴她给太后献寿做了一副赋词，此后名声大噪，才女之名便渐渐流传起来，再后来更有传言说她才貌双全，也不知怎麽传言越传越夸张，传到后面竟说她神女下凡，想要窥视她容颜的人很多，也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小像和写过的一些词赋开始在京中流传起来。

其中不乏笔触夸张的画像，但大部分是好看的。

有些画像把她过分美化了些，但架不住当时年轻幼稚，她甚至自己也偷偷私藏了好几张画的好看的，每当虚荣心作祟时，她也会拿出来瞧上几眼。

想到那时尚且稚嫩的小心思，容嫣更是没脸见人，可偏偏顾长颛还收藏了那些画像。

顾长颛从那一沓画像底下抽出另一沓写有诗文的宣纸，然后他走向刚才的书架，将上面的一本书拿下来，他翻开其中一页，比对着那几张宣纸上的几句词赋，指给容嫣看。

“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大致意思是一致的。”

容嫣惊讶于他竟将她写的东西都细细看过，还能敏锐察觉到其中的相似之处。

“你就是凭这些猜到我是玄梨？”

“起先我并不知晓玄梨是你，偶然得了这册子，只觉得写的很好，后来得知你师从廖之先生，也不知为何，我突然萌生了这个念头，反複斟酌其中的话句，这才发现了这其中的相通之处，随后我就去求证，廖之先生在收你之前已经很久没有收弟子了，且他每个弟子我都能对得上号，唯独玄梨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而那几本传世之作，t皆写在你拜师之后。”

顾长颛说起此事时语气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晓，当他发现这个事情时是如何的惊讶，又或者是欣慰，狂喜，甚至是感慨和崇拜。

听到那句传世之作，容嫣再也克制不住那种又羞又窘的神色，她低低嘟囔道：“你，你也太夸张了。”

她甚至不敢再看这第二个箱子里的东西，那些年少时做的狂妄之言，她每次翻起来都头皮发麻，一想到有人会把这些东西反複品读，她就更觉得窘迫，而这人还是她一直喜欢的人。

真是要了命了。

“那几个箱子呢？”容嫣赶紧转移视线，指向旁边的箱子。

她现在更好奇下面那几个箱子装的是什麽了。

顾长颛顿了下，缓缓打开了第三个箱子。

箱子打开后，饶是自诩见过世面的容嫣，也轻轻吸了口气，她被珠光宝气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