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走远，冯锦收回视线，有些没眼看。

旁边容老夫人也好气好笑叹了口气：“这阿瑞平日里严肃端正，每每跟阿梨在一处，总是被迫着做这些越矩之事。”

“嗯，着实难为这孩子了。”冯锦想起刚才尉迟瑞走前方才对着两人拱手致歉，也觉得颇好笑。

“谁说的，明明是他引着阿姐越矩，得了便宜还卖乖。”慢腾腾走过来的容靖没好气。

旁边容肖易也赞成：“你们不了解男子，我看啊，在成婚前就得让他俩不能走得那麽近，叫人笑话，早知道今日就不带他来伽蓝寺。”

闻言，旁边冯锦没好气：“你竟还知道什麽是笑话。”

想起往事，容老夫人哈哈一笑：“大哥莫说二哥，你俩成婚前不也常背我们偷偷见面。”

被老夫人说破，冯锦脸皮薄红了脸，旁边容靖好奇：“什麽？”

容肖易脸上也划过不自然，老脸一红，生硬转移话题：“成了，别乱问了，让他们去吧，该用膳了，许久不吃这里的斋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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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病重，顾长颢这段日子时常来伽蓝山下看望。

听说容嫣来了伽蓝寺的消息，他沉默许久，自那日宫宴后，他心思很乱，曾经他总想着只要他坚持，容嫣或许总有一天还会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要同别人成婚了，对方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还是陛下亲自赐婚，她亲口答应。

最重要的……她是玄梨。

玄梨，一个在文人墨客中极负盛名的存在，或许一般人尚不觉如何，可是对他来说，对他一个从书院扎扎实实求学的文人，自然知道玄梨之名——是令文人羡慕敬仰的存在。

这麽算来，她在十岁拜入廖之先生门下，当年就写出第一篇成名之作《神魔怪志》，十三岁的第二本着作《论奇案》更让她名声大噪，十四岁时的《冥冥之论》已经文体成熟。

再后来……

她十五岁嫁给他。

婚后，她从未向他提起过任何有关于这些，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是玄梨，甚至连她拜师于廖之先生，也是后来不经意间从别人口中得知。

也是那晚，他开始深思，于她来说，他算什麽……

嫁给他的那几年，玄梨再未有论着问世。

他开始想起那些她在府中的往事——那些令她困顿和糟心的王府事务，他一直看在眼里，可对方如果是玄梨，他只觉得割裂……若早知她就是玄梨……

就像一个珍宝，他有幸拥有一段时间，喜欢了一段时间，又被他弄丢了，弄丢后他很遗憾，因为丢了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最喜欢的珍宝。

可最更令他后悔的是现在，那珍宝原来还会发光，原来不止是普通珍宝，更是世间最难寻的稀世珍宝。

除了后悔，还有另一种情绪一直在折磨他。

是不配得感。

若她只是普通珍宝，他还能拥有的机会，而现在，他连肖想都觉得困难。

可明明他也曾拥有过……为什麽不叫他在拥有时就知道她是那般名贵的稀世珍宝，若是那样……他从一开始就会珍她爱她。

从山下去往伽蓝寺的路上，那三年的生活一寸寸占据着他的思绪，看着寺门，他毋得想起有这麽一次——

那是个雪夜。

她被母亲责罚，来这里祈愿子嗣。

那时他来寺里看她，后来又冒着风雪下山，她望着他下山时，眸中分明也带了爱意和不舍。

明明他们也曾这般幸福……

想着，顾长颢加快脚步，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到容嫣，只是远远瞧她一眼也好。

可刚走近寺门，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对相拥的壁人，顾长颢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痛感从脚下开始蔓延，一直到心口。

便是和离时，便是知道她和大哥心意相通时，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因为那时他尚有种笃定，她不会属于其他人，便是大哥，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可现在，她真的属于别人了。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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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每日都有早朝，但尉迟瑞总会在早朝后骑着他那匹汗血宝马去伽蓝寺。

看着走远的人影，容肖易太佩服尉迟瑞了，每天上完早朝，回来竟然不睡回笼觉，然后骑马奔波去伽蓝寺，第二天再早早奔波回来上早朝，真是狠人。

最重要的是——容肖易暗自摸着自己这几日快要被颠成八瓣的臀，暗暗道了句：果t然还得是武将，莫不铁做的。

有一日早朝后，尉迟瑞同容家几人告辞，正要去找他那汗血宝马，突然被人喊住。

“久仰尉迟将军大名，此前只是一同早朝，还从未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