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的心上人(39)
安承柯进殿来,行礼道:“臣安承柯拜见陛下,殿下。”
奚荣昇道:“安长老不必多礼。”
安承柯直起了身,两人对视,言语自在眼中,不必言说。
安承柯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目光。
正在这时,又有宫侍来报道:“陛下,殿下。支正卿与华长老求见。”
姬歧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都赶趟儿地来了。
支懿与华然一前一后进门。
姬歧站起了身,侍立在一旁。
两人行过礼后,支懿问起了奚荣昇的状况。
奚荣昇言道自己失去了记忆。
在场三人神情各异。
安承柯仍是一贯的冷淡,另两人则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过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惊讶。
“陛下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支懿问。
奚荣昇坦然道:“恩。”
对于支懿,他前几天只听了对方的声音,严格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与其碰面,但对方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老奸巨猾让他难以忘怀。
他又想起昨日恢复的那一点记忆。
对话中包含出来的信息是说支懿是曾经的太傅,也就是他的老师。
就是不知道那段记忆中与自己对话的人是谁。
自己那时年纪似乎不大,既将密道这样“隐秘”的事情告知了对方,还寻求对方的帮助,显然对方很与他亲近,也很得他的信任。
他又不禁想起了在寝宫暗室中看到的东西,一抹晦暗的光芒从眸底闪过,稍纵即逝。
支懿道:“陛下毕竟心智失了六年,也难免会有些后遗症。政务有殿下在,也暂时不必担心……”
安承柯却是道:“陛下既神志清醒,政务再交由殿下于理不合。”
她说话很直,也不怕得罪姬歧。
从上次见面,奚荣昇就看出安承柯急迫于让他重新接手政务。
结合罗焯总结出来的安承柯的性子,也似乎不足为奇。
但奚荣昇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从另一种方面来看,奚荣昇觉得他的皇后是真的温柔。
无论是罗焯的话,还是安承柯现在的说话方式,对方对姬歧多半一直以来都没有多好,但姬歧方才对安承柯的描述,说的都是她的好话,没有吹枕边风的意思。
姬歧主动接腔道:“我会让陛下尽快重新熟悉朝政。”以此表示自己没有贪权的意思。
奚荣昇感到了心疼。他的皇后真的很不容易。
“在陛下未熟悉前,殿下还要处理朝务辛苦,不如就交给臣吧。”安承柯道。
奚荣昇不知她这究竟是信不过姬歧,还是有其他原因,总之姬歧应了下来,“那就麻烦安长老了。”
一旁的支懿也凑热闹道:“不如加臣一个吧?”
安承柯目光冰冷地斜了他一眼,他岿然不动,恍若未见。
姬歧也一并应了下来。
最后时间定在了每日早朝结束后,从明日开始。
华然全程没有搭话。
三人走后,奚荣昇朝姬歧招了招手。
姬歧走了过去,奚荣昇将他揽到了自己怀里,将下巴搁到了他的肩膀上,道:“这些年辛苦了。”
姬歧轻声道:“陛下言重了,这本就是臣身为皇后的职责。”
他抱了一会儿后,姬歧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道:“陛下,你身体未愈,还是先休息吧。”
奚荣昇松开了他,道:“孤无碍,你替孤将近年的文书都取来吧。”
他决定不能怠惰下去了。他之所以现在这么无所事事,还是因为他的皇后替他将朝上的压力都给扛了。
姬歧担心他的身体,没有立即听从他的话,奈何就不过他的一再坚持,只得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摞文书进来了。
奚荣昇坐到了桌后,认真了起来。
姬歧拿来的资料与罗焯之前拿来的完全不同。
罗焯的是宏观的基础信息,而姬歧的就是微观的细致信息了,主要是近年来各地的情况,以及中央的行政变动。
奚荣昇看了一阵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道:“为什么这里都在调军队?要打仗了吗?”
姬歧袖中的手收紧,他用轻松的语气道:“蚩族是我们灵族的敌人。陛下您六年前正是被蚩族帝王所伤,我们欲为陛下报仇。”
“哦,原来是这样。”
姬歧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奚荣昇继续问下去,见他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看其他文书,试探着道:“陛下对此意下如何?”
奚荣昇想了想某鬼面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又看姬歧表面漫不经心,眼底却流露出了几分紧张,好似怕他会不同意。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和自己的皇后,谁更重要自不必说。
他道:“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