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的心上人(215)
支清羽的母亲是贵族送给支懿的舞女,后来死在了后院的纷争中。支清羽在凌虐中长大,只偶尔会被路过的支清李护佑。而从始至终,支懿都没有管过他们母子。
姬歧感到了唏嘘。从当年奚荣昇的讲述中,他知道了支懿是什么样的人。
也不知道,蔑视感情的支懿死在了为母报仇的亲生儿子手下,又会做何感想呢?
不过那支清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继承皇位后不久,即刻挥兵攻打盛国。
但盛国已不是建国之初的盛国,支清羽亦不是支懿。
盛国压过了尧国一头,直将他们打得鸣金收兵。
姬歧当了两届的盟会长后退了位,在兵部任了部长。一享有盛誉的分部长被多数民众投票,做了第三届的盟会长。
建国日举国欢庆,姬歧独自漫步在热闹的街市,看着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神像与书籍,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嬉戏打闹。
一孩童开心地同朋友们说道:“我跟你们说,我今天看书的时候,感知到真气啦!”
“看书感知出来的真气,是不是意味着你以后要做教书先生?”
“我才不要做教书先生!我要当兵!我以后想进兵部。”
“嘿嘿,我是练剑的时候感知到的真气。我比你更适合!”
“呸!明明我更合适!”
“……”
陛下,这是您希望看到的盛世吗?姬歧恍惚地看向了湛蓝的天际,心中默道。
他在建国两百多年后,收了一个徒弟。对方是他曾经的副官伍如的独子伍远帆。
伍如跟了他几百年,建国后做了兵部的一等将军,最后死在了战场上。他妻子难产而亡,只留了个年仅四岁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浓眉大眼,皮肤大抵是遗传的母亲,白白嫩嫩的。
孩子懵懵懂懂,不懂死亡为何物,加之与父亲相处得不多,在父亲葬礼上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地看到场的众多宾客。
姬歧将他带回了府,亲自教养他长大。
孩子七岁的时候,捧着书,跑到了他的跟前,说道:“师父,师父,书上说您之前是旧帝的皇后,这是真的吗?”
姬歧手下的笔一顿,他答道:“是真的。”
孩子震惊又同情地说道:“啊……书上说‘旧帝暴虐凶残,用圣典的教条奴役百姓,束缚思想。您忍辱负重,委身于他’,那您一定很艰苦吧?”
姬歧沉默良久,放下了笔,郑重地说道:“他很好。”
他一直没有放弃希望。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记得奚荣昇最后同他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他无时不刻都在等待。
伍远帆五十岁成年,上了高等学府后,姬歧辞去了官位,去了原圣地的不远处城镇中隐居。
这里离皇城不远,但他留影不外露,是以没有人认识他。
他独居无事,考了个教学资格,在当地的初级学府做了教书先生。因为姣好的样貌,常有人来向他献殷勤,他均以“已成亲”给客气地推回去了。
有个女子依旧不死心,道:“我不介意当妾。”
姬歧道:“我是嫁方。”
“啊?”女子惊诧地看了他许多眼,“我当您这么气势非凡,是……咳,冒昧问一句,贵君是男性还是女性?”
“男。”
“那您独自居住在这里,是贵君……”
姬歧打断了她的话,“他出远门了,我在等他回来。”
初级学府的孩子正是精力充沛,喜欢胡闹的时候,其他先生都对他们束手无策,常常火冒三丈。但是这些孩子唯独怕姬歧。
姬歧面善,从未疾言厉色,只是常年身居高位,身上自带了那股不威自怒的气场。莫说是孩子了,其他先生对他也颇是敬畏。
建国后,他也重新建立了教育体系,以保障每个人都接受教育。
他保留了会考,不过应试者成为了全体中级学府的学生,成绩成为了他们进入高级学府的标准。
会考每年两次,一次在六月,一次在十二月,也意味着应试生能够有两次机会。
六月会考前夕是从古延续至今的花灯节。
姬歧漫不经心地走在街上,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悉的学生被家人领着,他们难得不拘谨地热情和他打招呼。
他一一客气地回应了。
路过一个贩卖冰糖葫芦的摊位,他鬼使神差地买了一串,拿在手上吃。
他至今都没理解奚荣昇的脑回路,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一直不愿承认喜欢吃甜食呢?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奚荣昇,以及他们那次一同逛花灯节,已经在记忆中逐渐模糊了的的场景,手中的糖葫芦半天也才吃一颗。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湖畔边上。见水面上飘满着各色的祈愿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