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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193)
作者:云间竹雨 阅读记录
她用力想要顶开盖子,哐哐撞上去,却只能听见铁锁当当的声响。
最后竟然直接把木箱撞翻,整个人向前倒去,雨水从缝隙里漫进来。
她趴着,眼前一寸就是那只大虫。
“啊啊啊!”
小小的她被咬出一身的红包,抱紧膝盖缩在角落里,颤抖地哭个不停。
雨下个不停。
沈知鸢浑身已经湿透了。
哪哪都痛,哪哪都痒,她有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抱紧自己哽咽着。
突然,她好小声地在喊道:“祁酩舟。”
没有人理她。
她也不记得这个是谁,迷糊间却还是一遍遍喊着:
“祁酩舟。祁酩舟。祁酩舟。”
似乎这样喊着就能勇敢点儿了,越喊她却越哽咽。
好像听见有谁在说话。
是在应她说:“我在的。”
“我在。”
“我在啊,沈阿蛮。”
鼻腔里涌入股好闻的阳光味儿,盖过铺天盖地的腐朽潮湿气息。
沈知鸢猛然睁开眼。
面上被乌发拂过,痒痒的。
“我就在这儿啊,沈知鸢。”
四目相对时,少年认认真真和她说,眉眼被昏黄烛火应得分外柔和。
他轻声问:“怎麽了?”
沈知鸢摇摇头,向他扯出笑容说:“没事呀。”
祁酩舟蹙眉。
想起方才梦里隐约听见的几声应话,沈知鸢鼻头又发酸。颤了颤睫毛,垂眸不敢同他对视。
神情却突然一僵。
“这些、这些是我弄的吗?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对不起,我不该做那样的梦。”她慌乱松开攥着他虎口处的手。
那儿已经被她掐得鲜血斑驳。
他的两只手都是,手背还有明显指甲抠破的伤痕,分外怖人。
沈知鸢没想到她梦里会这样,一下慌了神,坐直身,慌乱揪紧他的衣袖说:“叫御医……不对,你们这不叫御医,叫什麽?对不起,痛不痛?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个劲地道歉。
一个劲地向他斥责反省自己。
手紧握成拳,连指甲深陷入掌心也没发现。
话语却被打断。
她的手指夜被不由分说掰开,摁着压过头顶,怔怔对上少年那双琥珀瞳。
祁酩舟还维持刚才弯腰看她的模样,乌发轻柔拂过她的面颊:
“够了,沈知鸢。”
语气前所未有得糟糕。
沈知鸢一下噤声了。
大脑混沌不堪,一会儿想他在生气,一会儿想他讨厌她,一会儿又想他可能要怒斥把她赶走。
他却突然问她说:“我这样兇你你也不会委屈吗?”
嗓音比方才柔多了,生怕弄碎什麽似的轻声问。
沈知鸢立刻摇头说:“不会呀,没事的,是我有错在先。”
他就问她:“错哪了?”
不待她回複接着问:“哭那麽伤心不累吗?不饿吗?不痛吗?”
指腹拂过她脸颊的红肿,又拨开额侧的碎发,轻声问:“这些都不痛吗?还有膝盖。”
他看向被褥,那儿被挡住的膝盖都是青紫一片。
“嗯。”沈知鸢只是摇头,向他弯弯眉眼笑说,“没事的呀,小伤,又不会死。”
乌睫眼尾都还挂着泪珠。
随她笑的动作,啪嗒就掉落在他手背上,立刻碎了。
手背那片皮肤滚烫炽热得似乎能灼烧焚尽掉他的心髒。
祁酩舟咬咬牙,握紧她手腕的力度俶尔收紧,又怕弄痛她忙松开,却还平静问:
“哪里没事?他们那样对你都没事吗?你的伤一点事没有吗?”
“饿着了、累着了、吓着了、被困在梦魇里都没事吗?”
沈知鸢想说是呀。
可脑袋也疼,脸也疼,膝盖也疼,哪哪都好痛,痛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咬紧唇倔强和他对视。
不想向谁认输似的。
祁酩舟也不移开视线,就垂着睫,双臂撑在她身侧紧紧压着她的手,一动不动地同她对视。
帐外好像在下雨,淅淅沥沥的,还伴着疾风。苫布被吹得一会儿向里,一会儿向外,刷拉作响,还有噼里啪啦被打砸的声音。
僵持不晓得多久。
姑娘家那对乌瞳突然渐渐有水雾弥漫。
祁酩舟立刻就松手了。
她咬紧下唇,破碎的啜泣声一点点从唇齿间流露出,却还在强撑着看他。
祁酩舟伸手把她的肩往上擡点儿,手托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抱进怀里,抱紧了道:“你没事,你到底怎麽可能会没事?你怎麽敢说这样的话啊?”
“你错在哪里啊沈知鸢?是我有错,我没找点找到你,什麽时候都是。”他轻轻的,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