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189)
作者:云间竹雨 阅读记录
雪貂之前也比手画脚告诉她,堡垒后侧是山头。
出去,往山上一跑,运气好就出去了。再不济也是被抓回来,还能比现在糟到哪去吗?
坐以待毙才是完蛋。
乌头、白芷、洋金花燃烧后烟雾至昏迷。沈知鸢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会这般顺利。
她夺门而出,脚踝却突然被冰冷的东西缠住。骤然反应过来那是什麽,她呼吸一滞,猛地明白自己考虑岔了。
蛇……蛇它不会被迷晕啊!
熏香已经快要燃尽了。
沈知鸢僵硬转身,看见那只蛇尾缠在她小腿处,吐着红信子,优哉游哉的狩猎姿态。
她逼着自己冷静,去找蛇的七寸,身体却在不自觉发抖。
电光石火间。
刷!
那团白白的东西从门边闪过,突突突,蹬着短短腿伸着短短手很熟练地咬住了它的尾巴。
那条花斑蛇一下急了。
要挣扎,又被咬着尾巴尖哐哐砸到墙面去,架子上乒铃乓啷掉下许多东西。
沈知鸢第一时间往门外看,生怕有人听见动静而来。
但刚才的迷烟往外,周围的侍卫已经瘫软在廊上。
沈知鸢知道这是镇南王轻敌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把她当一回事。不觉得她敢不交出东西,也不觉得她敢做手脚。
再来一次,镇南王定然不会中招。
时间有限,她得赶紧走。
沈知鸢环顾四周,咬紧牙,猛地抽出镇南王身侧别的刀。刀太沉,她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勉强稳住身形,沈知鸢举着刀,趁準蛇和貂纠缠的剎那,用力砍中它的七寸。
鲜血飞溅。
貂的皮毛被染成鲜红,她自己手背也溅到了血。
“阿貂,走——”
她正说,余光瞥见点什麽,话语突然一滞。
在掉落的一地东西里,有个玉质的方印分外显眼。她曾经见过的,在鬼城时,后来在祁酩舟的书房时。
方印上部被雕成只仰天长啸的狼。
元木说过那封通敌叛国的信,有先单于的狼印为证。
祁酩舟看见仿印时心情明显很糟。
现在,镇南王这儿又有一模一样的。
脑海里突然有什麽一闪而过,快得沈知鸢来不及琢磨。
她咬咬牙,看眼廊外,又看眼昏迷不醒的刘元奇。倏忽间,快步绕过蛇的尸体走向那枚方印。
南疏勒的玉玺不长这样。
因为她见过,有回宫宴镇南王来访,呈给大齐天子看过。她当时跟着娘亲正好在。
方印好巧不巧卡在缝隙里。
沈知鸢弯腰费劲去够,半天才把它弄出来。
翻倒,果然看见底下是:撑犁……
还没来得及看完,就听见身侧一阵闷哼。是镇南王,竟然快醒了!
沈知鸢慌乱把方印往怀里一揣。
“阿貂过来!”
她接过从地上一跃而起的雪貂,放到肩膀,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把门也用力关上。
出了门,就能看见右侧的道石门。
雪貂抱着她的脖子,“呀呀呀”说个不停,脑袋也晃晃晃的。
“什麽不行?”沈知鸢只能猜出它的意思,脚步稍顿,往前沖时说,“这个方向不行吗——”
话语骤止。
以为会上锁的门并没有上。
挂着的锁条似乎被人毁坏似的,她才碰到就咔哒掉落在地。
石门轰然大开。
咕咚咚。
些许的碎石从她脚下掉落,坠入那条汹涌奔腾的长河。
她站在高塔的边缘,松垮的发带被疾风吹散,拍在脸上时像响亮的巴掌。正面着那片尖顶带抹白的山脉,她从没一刻如此绝望。
怪不得啊。
怪不得没有侍卫看着。
抱住她脖子的爪子突然一紧。
雪貂指着后头,“呀呀呀”地喊得更急。
没来得及回头,嗖!锐利的箭矢从她耳侧擦过,火辣辣的刺痛。
沈知鸢扭头看向后侧。
侍卫醒了,追上来了,镇南王也被人搀扶着从屋内出来,目露兇光,还有被人戏耍的愤懑。
脚步一点点逼近。
她握紧拳,下定了决心时,望向那片山脉却突然瞳孔一缩。
郁葱葱浓绿得能把人溺死的森林边际。起先是长河奔涌,风吹簌簌。
枝叶动了,候鸟飞了,白色布伤的利爪重重压在岸边草坪,留下抹血色。
倏忽间,人影清了。
从上往下。
她就在这儿和他遥遥对视。
看着少年被足有人高的白狼拥护着,缓步走近,惯常束有红珊瑚的乌发披散,被风扯得曳动不休。
是头回见他这副狼狈模样啊。
浑身挂了彩,领口衣袖那圈绒毛被染成血色,又干了结成块,连那片绚烂的彩绣纹也黑得几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