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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17)

作者:云间竹雨 阅读记录


沈知鸢擡头看他,轻声又问:

“怎麽了?”

嗓音带点儿难察的鼻音。

话音刚落,头发就被弄得更乱了。

他也不说话,就只是玩似地揉揉她的脑袋,时不时拨一下她鬓边小辫子缀着的红珊瑚。

指尖和发辫一起拂过耳尖,痒痒的。

沈知鸢被他这麽一搅和,那股难过的情绪无声息就散去不少。

她吸吸鼻子,往远处瞥了眼,没话找话道:“那有片树林。”

祁酩舟扬了眉梢:“我还没瞎。”

垂睫定定看了她会儿,尤其在眼尾处停留。

没再见到那点儿湿漉漉的感觉,他才漫不经心收回手问:“然后呢?”

然后。

说那句话只是让她分分神,这会儿回过味,还觉着怪不好意思的。

沈知鸢本来不要再说了,可他又这麽问。

“然后那个树林,是阿爷一棵树一棵树栽种的,防风固沙,保持水土。”

她跟在他身侧往里走,从落着阳光的庭院走进石头堆砌的房屋,斟酌着字句道:“他说他要守着他儿子守过的城池。他儿子战死在那里,埋骨沙尘下。”

倏忽间,少年顿住脚步。

“他这样和你说的?”

正好站在石屋里狭长曲折的廊间,少年的面颊被两侧浅灰的石壁映得隐约泛白。

他侧过脸望向她,连神色都是极淡的,偏生衣裳又绚烂张扬,有种很奇怪的割裂感。

风一吹,衣袍猎猎作响,肩颈背脊的貂绒都随风曳动,好似下一瞬要连他一同吹散了去。

沈知鸢分明在他眸中捕捉到抹闪过的複杂又哀戚的神情。

“嗯。”沈知鸢极小幅地点了下头。

其实元木说得也不止这些。

估计是她年岁和元木的女儿差不多,之前元木又把她认错了,这会儿说得就比较多。

譬若,提到北疏勒的先单于。

小狼王的娘亲,那位女单于。

“我们当年本来不该输的。南疏勒抢走我们的地,掠夺我们的马匹粮草和妇人,甚至还屠过城。数任单于殚心竭虑,蛰伏多年,我们才好容易得来那样一个机会,一个将南疏勒人彻底赶出北疏勒的机会。”

“最后一战就是在这里打的。我们输得可笑,竟然是先单于将整个军事部署图洩露给了镇南王。一城的人,追随而来的数万疏勒男儿无一生还。”

元木说着已经握紧自己的拐杖,双目赤红,一字一顿道:“若非战败后,先单于给镇南王写的信笺被公开,我们都将被埋在鼓里一辈子。”

那上面盖了单于狼印。

相当于大齐的帝王玉玺。

千真万确是北疏勒先单于所作,信上尽是对镇南王的阿谀奉承。

她觉着此战北疏勒难胜,她自愿献上军事部署图,只求之后镇南王能保住她的单于之位。

“可惜她和她王夫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了。”

元木连连冷笑。

这事沈知鸢没有打算同祁酩舟说。

元木没有亲眼看过那封信,问起来,问起来也只是道听途说。传闻里的事能有多少真假?

当年明明是齐皇后叫她娘过去的,现在说起来,都成了她娘亲主动拜见齐后,意图行刺。

再说那毕竟是北疏勒的单于,她哪里好妄议啊。

沈知鸢确信她还不想死。

只是片刻,少年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背过手,轻哼着摇了摇头:

“怎麽别人说什麽你都信呢?”

那难道别人说什麽都怀疑?

她累死算了。

沈知鸢心里嘟嘟囔囔,却没敢反驳,点点头极诚恳道:“您说的是。”

“不想说话下次可以不说,毫无诚意。”祁酩舟看她眼,轻“呵”一声。

沈知鸢撇撇嘴,不说话了。

鼻腔里突然涌入股极淡的腐臭。

沈知鸢立刻问:“你有没有闻到什麽味?”沈知鸢问他。

“什麽?”少年愣了愣。

很快,满不在意地补充:“我闻不到。”

沈知鸢以为他说的闻不到,是闻不到那股腐臭味。深吸口气,她也闻不到那股味了。

“怎麽了?”祁酩舟又问她。

沈知鸢摇摇头,只以为自己闻错了。

已经走到正门前。

突然间。

“四弟啊啊啊!怎麽回事,这个木箱到底怎麽回事!”

胡三凄厉的尖叫搅碎周遭寂静。

那股腐臭味陡然变得浓烈。

门被“嗙”地撞开。

身形如疾风,少年转瞬就沖进室内,却没去管那瘫在地上毫无呼吸的男人,利落擒住胡三的肩膀。

胡三剧烈挣扎,用疏勒语骂着各种腌臜话,身体撞着墙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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