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方才，可这儿，完完全全不一样。她就像个傀儡似的动，都有人笑着说她第一次跳成这样已经很好啦。

就好像只在跳个氛围，而不是跳舞。

沈知鸢悄悄弯了眉眼。

要往他身边坐。

视线里，突然闯进个踉踉跄跄的身影，是往她这个方向走的。

“是你。”那青年眼睛一亮。

沈知鸢忙忙点头：“又见面啦。”

刚才跳祭天舞的时候，来找她说话的就是这人。汉语流利，说话风趣，长得也副白净书生的模样。尤其他还去过大齐，沈知鸢和他聊得很开心。

青年明显副醉态，向祁酩舟拱拱手：“某认输了，甘拜下风。”

少年一只手还在绞着她垂落发丝玩儿，擡眸时却敛几分笑意，手搭膝盖，懒懒散散道：

“承让，输给我也不丢人。”

该是讨人厌烦的狂妄语态。

偏生他说得平淡，陈述事实似的。

“是。”青年自持酒力出衆，此刻却也只能苦笑一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两人语气疏离，明显不太熟。

说几句话，青年就摇摇晃晃地要告辞，站都站不稳了。

这黑的，周围又好多石头，沈知鸢怕他不胜酒力一头栽倒，扭了胳膊撞到脑袋什麽的。

她忙忙拍了下他的肩，看向祁酩舟身侧那个空的位置，轻声道：

“你要坐这空位吗？会舒服点的，醒酒了再说。”

青年一怔。

另有道愕然的目光落她身上。

是祁酩舟。

他本来都转过去了，看那跳动的火光。听见这话，却俶尔扭回头难以置信地看她。

青年也有犹豫。

这小娘子面容姣好，他是喜欢得要紧，还想找机会展开攻势，可依照北疏勒的规矩……

青年看了眼旁边明显在压抑什麽的少年，到底歉然笑笑：“多谢，但我好友还在那等我，先走一步。”

“好的好的。”

沈知鸢飞速点头，看着他摇摇晃晃地穿过人群，很快被好友扶住。

这才稍稍松口气。

“一炷香了，沈知鸢。”

耳边蓦地响起少年不辨喜怒的嗓音。

“你已经看他一炷香了。”

他平静说。

脑袋突然被往右侧按。

少年的手在她右颊侧，甚至摁到了右耳，将她整个人往旁边压。

灼热的气息一道扑涌上来。

她的耳垂被衔住。

又咬又磨着，带点委屈的恼意。

他从没这样咬过她。

急得不像话，还兇得不像话，好似恨不得直接将她咬碎拆骨入腹。

耳垂被弄得烫烫痒痒的，顺着他咬弄的地方，浑身都不太对劲。

沈知鸢突地就弹起来了，捂着自己泛红的耳垂，脸也红着怒恼：

“不準总是咬我耳垂！”

“是你自己说过，都可以的。”

少年认认真真和她说：“你讲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撩起眼皮看她，乌睫颤着，映着火光，一副人畜无害的诚恳模样。

然后在她彻底发作前，飞速说：“对不起哦。”

沈知鸢气得咬牙。

又是这样。

做的时候怎麽叫都不听，做完之后道歉道得飞快。

还有、还有她是说过。

但他凭什麽这麽理直气壮啊？

沈知鸢好生气，完全不想再搭理他。

篝火还在噼里啪啦作响。

疏勒歌谣唱着。

四处都是热闹欢乐的氛围。

置身其中，被这股子醉人的闹腾包裹，过了会儿她好像又不那麽生气。

余光往旁边瞄，想偷偷瞥一眼他是个什麽神情，却是愣了愣。

少年支着脸，也不看篝火，也不看跳舞的人，目光带笑地落在她身上。

突然就不太敢对视。

沈知鸢欲盖弥彰地扭头。

“你偷看我，沈知鸢。”

却被少年径直点破。

面颊些微发烫，沈知鸢还是挺直腰背，尽量不心虚地说：“你也有偷看我的。”

“我没有啊。”

他竟然完全不承认。

沈知鸢瞪眼。

下一瞬，却听他慢悠悠说：

“我哪偷看了？光明正大的呢。”

沈知鸢：“……”

她移开视线不晓得怎麽接话了。

一切归于寂静后。

月上枝头。

沈知鸢跟着他七拐八绕地到了都快出临城的一处府邸。

能猜着是他住的地方。

冷冷清清，没有侍卫，没有亮灯，没有一点活人存过的痕迹，院子里都是空落落的。

大倒是挺大。

进去后又走了段路，一段长长的石回廊，穿过似是荒废了的院子，他总算推开面前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