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翠点云鬓，玉容映豔彩。

青女看见仙女的唇上痣，不免有些出神，她也曾遇到过同样有痣的姑娘。

“你是谁呀？”阿鹖声音稚嫩的问到。

提着香炉的紫衣仙女颔首一礼，规规矩矩的道：“瑶池仙宫侍香玉女，见过青女殿下。”

声音也很相像。

青女定睛看向仙女相貌，忽然神色一变，“少艾！”

侍香玉女听见此名，不可置信的擡眼回望，眼底掩饰不住的激动，却又克制的不敢追问，只能紧紧抿着嘴。

青女飞身落下，特地将脸凑上前，“少艾你仔细看看，是我啊？”

侍香玉女定神细瞧，忽略这双莹绿的眼睛，眼前分明就是曾经的故人，她忍着眼泪试探道：“阿妖？”

青女笑靥如花，重重点头。

当初在漆谷以身焚香，制止猴身云门暴虐，引来天神降雷打通山路的少艾，兜兜转转，她们竟然在九重天上重逢。

侍香玉女喜极而泣里，青鸟探头提醒道：“主人慎言！”

青女：“……”

她一时激动忘形了，再说少艾本就认识阿妖，属于知情人士，何必遮遮掩掩？

侍香玉女擡手擦去眼泪，信誓旦旦道：“二位放心，侍香愿对天发誓：往后绝不提人间历劫之事，若违此言天……唔。”

青女精準捂嘴，笑眯眯补充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侍香玉女眉眼弯弯，无论是青女殿下还是阿妖姑娘，依旧是这般心地善良。

“青女殿下要去哪里？”

“司梦阿姐行蹤不明，我正打算去琅嬛水阁找天书问问。”

“司梦之神？”侍香玉女神情闪烁，有些欲言又止，惹得青鸟模样的阿鹖侧目，又嗅到她提着的香炉清香，忽然灵光一闪，“是了，你香炉所用香料出自归梦阁，沾染了司梦的味道，所以阿鹖才觉得熟悉！”

说完，阿鹖看向青女，“主人主人，她识得司梦。”

‘识得’不是认识，而是熟识。

青女仔细打量去，侍香玉女越发慌神，眼神都不敢对上她。

‘水花’自掌心飞出，电光火石间在两人周身设下阵法，阵外则有阿鹖镇守，可谓是万无一失。

“此为封息阵，入阵者隔绝一切气息，不会被阵外之人探查到，”她握住侍香玉女的手，语气无比真诚，“少艾，你可以相信我。”

侍香玉女鼓起勇气，重新对上了琉璃青瞳，“可是我侍香说的，青女殿下你未必会信……”

“你说，我便信。”

见青女如此坦诚，侍香玉女咬牙道：“殿下可知，侍香因何下凡历劫，是因为侍香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司梦之神精通调香，侍香常与司梦探讨，昔年又去归梦阁取香料时，便察觉阁内有些古怪，随后就从窗外听见叱责声，等我透过窗棂望去，就见司梦被一面浮空宝镜重伤，浑身气息奄奄，最后还生生被吸进宝镜里。”

侍香玉女紧紧捏着香炉手柄，一想到那个场景，浑身都在战栗。

青女涩声道：“什麽人，什麽宝镜？”

侍香玉女红了眼眶，“我起先不知，自历劫回来，从淩霄宝殿调到瑶池仙宫后，我才逐渐知道，那枚宝镜名唤碧水五劫镜，是天后娘娘手中至宝，正面水镜注生，背面水镜注死。”

“我法力低微，本想悄悄离开归梦阁，将此事告知姻缘殿主，谁知同伴传音于我，等我回去就被问罪，罪名是‘爱慕侍书金童’，不等我辩解澄清，就被贬下凡间历劫……”

青女浑身一震，“所以持镜之人是……栾华公主？”



一盏忘情

目送侍香玉女离开, 青女藏起眼底情绪。

既然司梦阿姐的失蹤与栾华公主有关，那麽无论如何，她都得徐徐图之, 先让织女变回栾华公主, 而后才能得到线索。

“阿鹖, 去姻缘殿。”

“是，主人。”

姻缘殿内。

青女绕过正殿的姻缘树, 擡脚往偏殿所在走去，满地淩乱的药剂方子里, 席地而睡的红衣身影如点睛之笔, 一手撑在脑后，一手垂于身侧，姻缘殿主的睡姿实在惬意。

“阿兄, 阿兄……”

任凭青女怎麽呼唤，姻缘殿主也没反应。

阿鹖从青女身后探头探脑, 见状才大胆道：“主人主人，殿主爱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汤药, 更爱以身试药，几千年下来练就了两样本事。”

青女低头看向喇叭花帽，小阿鹖仰头甜甜一笑。

“其一：是殿主雷打不动的好睡性。”

“其二：是殿主稀里糊涂的差记性。”

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