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小白？”

大狐貍上下打量着青女，显然也已经认出她是阿妖，可见她怀中抱着小姑娘，于是又神情戒备起来。

“黑狐貍你哑巴啦，我主人问你话呢？”阿鹖气咻咻的出声质问，朱砂听不下去了，伸手扒拉开狐尾怒声道：“说谁哑巴……阿妖……”

很显然，朱砂看见了抱着小姑娘的青女，面色也有些怔愣。

她从未质疑过神将的话，以为阿妖死在了天雷下，却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阿鹖读取过主人凡间记忆，自然知道‘阿妖’就是主人，不过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便鼓着腮帮子道：“阿什麽妖，你才是妖，我家主人乃是尊贵无比的青……唔唔唔唔唔。”

阿鹖被主人捂嘴，只能识趣闭嘴。

其实心里还是很生气，就该亮出主人身份，吓死那个朱砂才好！

青女：“……”

还好捂住嘴了，她可不想蓬莱那次的身份介绍情景再现。

“你的主人是阿妖？”朱砂这回听得清清楚楚，电光石火间，她想到了当初蓬莱天雷的场景，失声道：“所以你就是蓬莱出现过的那只青鸟，怪不得……”

怪不得那小姑娘有些眼熟，原来当初在蓬莱时见过。

朱砂喃喃道：“这麽说，阿妖你是……西王母？”

青女：“……”

阿鹖：“……”

这让她怎麽解释？

不是所有养青鸟的都是西王母啊！

青女压制住使劲扑腾，恨不得飞身去啄死朱砂的阿鹖，无奈的劝告道：“朱砂，你有空多读点书吧。”

朱砂反手指着自己，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可书上就是这麽写的啊。

就在这时，乌檀扶着苍玉赶到，后者轻咳着解释道：“青鸟确乃西王母座下神使，但世上并非只有一只青鸟。”

乌檀却定睛在朱砂身旁的狐貍身上，目光扫过狐貍尾巴，“这是，九尾狐？”

今天是什麽日子，青鸟降临，九尾狐现？

一句‘九狐尾’，吓得朱砂绕到狐貍身前，紧张的张开手臂相护，“师姐你眼花了吧，哪里有狐貍，这儿根本没有狐貍啊？”

她边狡辩，边回头给大狐貍使眼色，让他赶紧变回人形。

谁知道狐貍憋足了劲，爪子都快挠出土坑了，却还是变不回人形。

“我看花眼了吗？”乌檀求证的看向苍玉，却见苍玉神情镇定，似乎并不意外——毕竟当初在蓬莱天雷时，他曾亲眼见过苍玉用狐尾护朱砂。

只是完整的狐身，他还是第一次见。

阿鹖见大狐貍耷拉着脑袋，身后狐尾摇啊摇的像把扇子，半点不像狐貍，倒像只大狗狗，便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你是哪族笨狐貍，九条尾巴了还不会化形？”

“这要是传回狐族，不管是青丘、涂山还是有苏，那些老狐貍还不得羞死？”

朱砂见彻底被戳穿，洩气的转身揪住大狐貍耳朵，“你怎麽回事，真变不回去啦？”

大狐貍委屈的点了点头。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越着急越变不了人形。

朱砂松开狐貍耳朵，扭头看向苍玉所在，“苍玉你看的书多，有没有办法帮帮荼白？”

苍玉止不住的咳嗽，不知为什麽，他从梦醒后便虚弱无比，浑身血肉似被火灼烧，但他习惯万事隐忍，所以谁也不知道他正备受煎熬。

“咳咳，”苍玉摇了摇头，八方楼的书虽多，可没有记载妖族修炼之法，“我也无能为力。”

“那怎麽办？”朱砂又急又气，“这里可是九爻，一旦被其他弟子或师门长老知道这事，荼白会是什麽下场？”

她越想越怕，索性下定决心道：“荼白，你下山去吧，寻个没有人的深山密林，往后自由自在的活着……”

“不就是化形嘛，阿鹖有的是办法。”小姑娘松开主人的手，淩空变作小翠鸟飞向大狐貍，落在狐貍脑袋时又变成小蜻蜓，着实很有说服力。

“当真？”朱砂又惊又喜。

“当真，”阿鹖挥动着翅膀道：“不过嘛，朱砂你得给我主人磕、头、道、歉！”



扪心自问

磕头道歉！

阿鹖稚嫩又傲气的话音刚落, 朱砂微蜷的手立刻握紧，她看了看面前狐身的荼白，又扭过头看向对面的青女。

她什麽也没说, 只是直直屈膝跪下, 左右手交叠于身前, 沉默着俯身叩首。

一下两下三下。

朱砂身上宽大不合体的外袍鼓风而动，开叉的衣摆压到膝盖部位, 露出光着的小腿和双脚。

这样不假思索，直让大狐貍躁动不安, 尖尖的狐貍吻部正要张开, 却被小蜻蜓状的阿鹖滑坐压制，任凭大狐貍怎麽挣扎，也无法张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