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了然颔首：“好。等消息吧。”

“喂！等……”

羽缨话未说完，人已没了影。

木此时已经悄悄混上了一辆驶入王都的马车，得亏他实力好，方才跃上羽家屋顶躲避攻击的时候，见到了这辆往王都方向驶去的马车。

碗为他揪着颗心，“不是已经找到帮手人选了吗？为何还要冒险进王都？”

木沉默了一会儿，说出心声：“里面有吸引我的东西，我非要进去看看不可。”

琬贞和之前一样适时加入引导：“现在我们已经在王都了，你要往哪里走呢？”

然而奇怪的是，他突然没了声音，眼皮也不再剧烈颤抖，像是陷入深眠一般，没有回应。

琬贞吓了一跳，忙推推他，试图唤醒：“醒醒？”

他眉头越皱越紧，眼皮飞快颤抖，似乎想要醒来，但又被困在梦魇中一样。

琬贞慌了神，“喂，”她上了几分力气掐他胳膊，“快醒过来！”

他依旧没有醒转迹象。

糟了！琬贞大呼不妙，不会是这催眠术有什麽限制吧！

她咬咬唇，张了张五指，决定来个狠的，要是这巴掌还抽不行他，那就得传太医过来了。

深吸一口气，她抡圆了胳膊，巴掌尚未落在他面上，他嚯地睁开眼睛。

“太好了！你……”琬贞刚欣喜展开笑颜，却见他面色巨变，扭头往地上呕了一大口血。

琬贞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才哆嗦着手掏出手帕，“怎……怎麽了你这是？”她有些不知所措，不住喃喃道：“你别吓我，我经不起吓的。”

他接过帕子，边咳边擦去唇角鲜血，神色却轻松许多，甚至称得上如释重负：“我都记起来了。”

琬贞懵了，这……这麽突然吗？

“那……那这血呢？”

“无妨。”他摆摆手，轻描淡写道：“被块大石头砸了一下，瘀血上脑，才失了忆，吐出来就好了。”

他这话跟信口开河似的，琬贞哪里放心不下，扬声让人喊太医来。

他起身端起桌上茶杯，沖去口中血味儿，才複又笑道：“不用这麽麻烦，你不说有新菜样？不如先去用餐？”

琬贞见他还笑，气不打一处来，“别笑了你，命都被你吓短一截！吃什麽吃，太医看过前，什麽都别想吃！”

他轻轻搂住她，动作温柔而眷恋，“好。都依你。”

琬贞别别扭扭挣扎两下，挣不动也就任他抱着了，“你说你全记起来了，可是真的？”

“嗯。”他低头玩着她垂落背后的长发，低声道：“方才回忆里见到故人，气急攻心，反倒因祸得福，沖开了那股瘀血。”

能让他这麽不爽的故人，除了王都里他那便宜老爹和孪生大哥，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后来呢？”

“后来记忆就闪得飞快，盗走地图，离开鄯兰，来到大衍，”他眼睛弯了弯，“然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见你，如果这个时候‘碗’还在，她再问我那个问题，我一定会告诉她，我要跟眼前这个人度过余生。”

琬贞：“……油嘴滑舌！”

她红着耳尖嗔他一眼，却不经意扫见他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阴霾。

她愣了愣，仰脸盯着他瞧，“是我的错觉吗？明明都记起来了，怎麽你瞧着却不大高兴？”

“有吗？”他抚了抚她的面颊，目光是一贯的温柔，“说我？你倒觉得你瞧着才不太开心？”

琬贞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按下他的手，“好了，不要动手动脚的，让太医瞧见了怎麽办。”

她的确觉得可惜，还有很多细节她不知道：他最后怎麽逃出鄯兰的；又怎麽来了大衍；而她进入他人生后，他又是如何看她的呢？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戏看了一半，最期待的主角还没上场，戏却戛然而止了，那叫一个不痛快。

更别提他明显有事瞒着她，不管是之前失忆时的他，还是现在恢複记忆后的他，心底都似乎藏着件令他不安的秘密。

他却不以为意，轻笑着低头，寻她唇瓣，“若你不让太医进来，他是会识趣告退，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等？”

“你……唔……”琬贞恼怒地掐他一把，换来他加深的攻势。



终章上

唇瓣酥麻, 她的舌尖尝到很淡的血味儿，带了点丁点儿甜腥，也不知是他两谁的唇被谁的尖牙硌破, 亦或是他之前灌的茶水没能彻底沖走血气。

无论如何, 这点子血气提醒了她, 不能由着他在这种地方胡搞。

她羞恼地咬了下口中作乱的舌尖, 不轻不重推搡他, “够……唔……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