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还有这事, 我就说裴家怎麽可能看得上商贾出身的叶蓁蓁, 果然只是孩子的一厢情愿。

叶蓁蓁胆子忒大, 这算不算私定终身，私相授受？走, 去老祖宗那走一趟。”

虞老太太见大夫人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是看不惯，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于是开口教训道：“叶蓁蓁也是虞家的人, 她嫁的好虞府也能添光彩，你这副模样哪有半点长辈的样子？真是越活越糊涂！”

大夫人小心思被勘破吶吶不出声。

虞老太太恨铁不成钢, 继续说道：“外头人嫉妒也就罢了, 自家人也这样说不过去, 把你的心思用在正道上好好管家才是正理。

蓁蓁自来虞府何曾委屈过你？倒是帮你儿子填补了不少亏空, 你究竟对她哪里不满？”

“媳妇对她没有不满，而是担心呀，裴府都将人赶出去了, 她这麽做无异于飞蛾扑火, 是要出大乱子的。到时虞府不也跟着没脸？”

这回轮到老太太沉默了, 大夫人掀起眼皮斜觑一眼，心下得意。老太太虽疼叶蓁蓁, 但她最在意的是虞府。

“况且裴望之身后是被废的大皇子，而虞家站的是谁老祖宗心里清楚, 这桩亲事成了真对虞府有好处吗？”

大太太的挑拨还是起了作用，虞老太太几日后来了叶府。

“外祖母天寒地冻的你怎的过来了？叫孙女过去虞府不就好了？”

“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

叶蓁蓁将虞老太太迎进暖阁，亲奉茶水果盘。天气冷新鲜果子不多，也就金桔个头大还看的过去。

虞老太太道：“裴家小子提亲过了明路吗？”

“我爹见过他，同意了。”叶蓁蓁装傻，只说叶知书是知道的。

“那裴源呢？”

“他……”

见叶蓁蓁如此，看来大夫人说的是真的。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这是造的什麽孽呀？跟顾隐有何区别？成亲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就是私定终身？”

“裴望之和顾隐不一样，他说了是他入赘叶家，所以裴源愿不愿意不重要。”

“荒唐！他没有了裴家的依仗能平步青云？蓁蓁，要不这门亲事就算了吧？

你们还年轻不知失去助力的难，等以后尝到了苦裴望之还会像如今这般坚定吗？”老太太担心叶蓁蓁最后啥也没捞到。

“外祖母，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又不是没考虑过别人，但一路走来你也看见了都是些什麽货色，有谁比裴望之强？”

“你们能不能顺利成亲不好说，成亲后能不能安度此生亦不好说，裴望之好虽好但前路不明。”

“那就赌一把，我不可能为了不好说放弃他选择别人。外祖母，人这一生能遇到个两情相悦的不容易，您就成全孙女一次吧。”

老太太坐在榻上，叶蓁蓁跪在榻边将头枕在外祖母腿上，低声哀求着。

“你呀，怎的如此倔强？你同他是什麽时候熟稔的？”老太太摸摸外孙女的头，心疼的紧。

叶蓁蓁哪都好，唯家世尚缺。因着家世反複被人瞧不起，先是顾家，又是裴家，老太太心里很不好受。

但她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别的选择了，再往下只有更差的，天意如此啊。

“刚来京城那会儿便认识了，老太太，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选他，还能选谁？妙云的处境老太太难道不知吗？”

她就不信虞府没一人察觉到妙云在国公府过的日子。

老太太眼眶含泪，幽幽说道：“妙云是个苦命孩子，谁都没想到安国公竟是这样的人。”

“虞府不能出面提出和离吗？”

老太太悲戚地摇摇头，说道：“虞府哪来那麽大面子？当初嫁妙云不就为了……”

“我真不懂舅舅在想什麽，为何偏偏看上了二皇子？”叶蓁蓁懒得跟老太太打哑谜，她知道虞府是二皇子的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老太太愣了一瞬，无奈地说道：“虞家没有别的选择，大皇子本是正统，压根不缺追随的人，虞家跟着大皇子排不上号。

还是安国公给你舅舅出的主意，嫁妙云相当于投名状，结为姻亲安国公牵线搭桥虞府便算是有靠山了。

这回大皇子被贬禁足，二皇子势头正好，安国公是帮了虞家呀，我们又怎好提出和离？”

为了大局，即便孙女受尽苦难，也只是口头怜惜是吗？叶蓁蓁心里想想，没说出口。

她的外祖母无事时非常疼惜小辈，一旦涉及虞府的利益便不管不顾了，没有什麽是不能牺牲的。

叶蓁蓁心头悲凉，一语不发。

“改日你带裴望之过来，让我瞧瞧，孙女都要成亲了我连人都没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