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了会儿适应了这份寂静，她才擡脚走了进去。接待她的丫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摇摇晃晃的把她往柳梦的屋子带。

“哎……你先别走，你家掌柜起来了吗？”眼见领路的小丫头要走，叶蓁蓁连忙把人拉住。

小丫头迷糊的点点头，敲了敲门唤了声：“柳妈妈，柳妈妈，柳妈妈？你起了吗？叶掌柜来了。”

“谁在外面？”回答她们的不是柳梦，而是一个嗓音低沉的男人。

叶蓁蓁立马转头与柳依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柳依依眨了几下大眼睛，叶蓁蓁回着也眨了几下，心照不宣，笑的暧昧。

她们这是来的太早了，打搅了别人的好事？

里头窸窸窣窣的有动静，但听不真切。隐约传来几声“嗯~呀~”，压抑着婉转的呻吟。

叶蓁蓁突然觉得花楼里的姑娘也不容易，晚上还不够，大清早还要伺候人，能睡好吗？柳梦都是老鸨了，都不得空，她才知道老鸨也是需要伺候人的。

最后一声闷哼里头暧昧的声音才停了，随后柳梦软媚的声音飘出：“备水。”轻飘飘软绵绵，酥的叶蓁蓁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止她一人酥了，里头的恩客好似也如此。原本已经消停的声音又起来了，叶蓁蓁很无奈，能不能快点？她还想去虞府呢！

“今儿不行，外头叶掌柜等着呢……啊~”还好听到了柳梦商量的话，否则叶蓁蓁非晕死在门口不可，找人来聊正事结果在门口听了场活春宫。

“叶掌柜？月下楼那个？”里头的男子问道。

“嗯。”

“是吗？我倒要看看长什麽样。”里头的男子听到叶蓁蓁的名号兴味十足。

“哎……别呀！”

叶蓁蓁的姿势跟那丫环一样，耳朵贴在门上猫着腰听屋内的动静，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被打开了，偷听的模样被抓了个现行。

她尴尬的朝里头走出的男子笑笑，那人仅着中衣，还松松垮垮的没系腰带，脸上覆着半边面具。只消一眼，叶蓁蓁吓得把眼睛闭上了。

突然她的下巴被人擡起，还左右摆弄了下。“睁眼。”那人命令道。

叶蓁蓁紧闭着眼睛，皱着鼻子狠狠摇了摇头。他身上的味道很不好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想吐。

“方才不是听的很愉快吗？看就不敢了？”不知为何，明明是轻佻的话，但没听出轻佻的语气，倒是打趣居多。

叶蓁蓁这才张开眼睛，正对着一道兴味探寻的目光。还好，这道目光中她没瞧见色气。

“长的……是好看，胆子也大，难怪……”难怪什麽？没说完那人就进去了。话说一半，天打雷劈，叶蓁蓁皱着眉腹诽。

柳梦这才出来，低声下气的对那人行礼。等门彻底闭上才松了口气拉叶蓁蓁下楼。

“我们先看楼下的台子。”柳梦说这话，当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似的。

“柳姐姐不用暮食？”

柳梦摇头，“早上我都不吃的，一日只一食，吃多了就胖了。”闻言叶蓁蓁又感慨在花楼混不容易。

春风楼整座楼宇除却进来的那座，其余皆浮在水面。晚上看不真切，白天一看当真是巧夺天工。

成片成片的水泽上飘着雾气，几座楼宇间栈桥相连，高低错落。与樊楼的金碧辉煌不同，t春风楼里金银器物不多，而是雅致小巧，颇有江南小园的调调，也难怪柳梦会先找她做席面。

“喏，我原本想定那里，这一块是假山，清泉从高处落下会流到水道那。”柳梦在栈桥上指给她看。

“石头上不好放食案，最好可以挑一块平整的地，要不然就用流水席的桌子。”

“平整的地？我想想。流水席的桌子太常见了，一点都不特别。”

叶蓁蓁围着假山转了一圈，走至一个游廊，还未走深便听见水倾泻而下的哗哗声。

“这儿可以！”她总算找到了令她满意的地方。“你瞧，有山有水有平地，就是游廊地方没那麽大。”

“这是后山了，倒也行，还比较私密，不会打搅到前头的客人。”柳梦也觉得这个地方可以。

叶蓁蓁灵光一闪，说道：“我想到一个法子，用竹子搭个架子，将水引至游廊，在竹片上放上酒盏，不就是你一开始说的流觞曲水？”

只是做个竹筏而不是造个亭子，假山什麽的柳梦觉得可取，问道：“该做怎样的大小？”

“起码得架到那头，主要还是做深，这样水才能将酒盏浮起来。或者在酒盏下面放一个茅草制的盘子，比较稳妥。”

柳梦笑道：“又是稳妥，哈哈，你倒是比我这个主家更担心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