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

“我就是觉得你俩有戏，但你们一直没有进展，我急啊！”

“你急什麽？”

“你不懂，看戏……很累的。你就给我交个底，你喜欢她吗？”

裴望之毫无温度的看了赵遮一眼，“你猜？”

“啊！我真的要崩溃了！大哥，救救我。你俩一直在玩什麽？非要有一人娶妻生子，琵琶别抱了才满意？就不会有遗憾？”

“我不知道。”

“我要晕死过去了，大哥，拉我一把。”

“哎呀，我赢了！裴望之，你的心不静啊，总算输给我了。”赵洧没理会崩溃的弟弟，而是开心于自己赢了一次。

叶蓁蓁？有意思，等他出去了一定去看看是怎样的奇女子，能让裴望之失了分寸。

他嘴硬，可他看出来了，确实喜欢，还不止一点。



羊杂汤与互试探

从楚王府出来, 马车路过街巷，掠过去一个身影很像叶蓁蓁，裴望之忙让车夫停下。

凑近一看, 果然是她，正和丫环两人在露天小摊上吃搏托, 手里还举着一串红柳枝羊肉串。

大热天吃羊肉，也不嫌臊的慌？到时又要起疹子了, 裴望之心想。

他走到叶蓁蓁桌前坐下, 向着摊主说：“要一碗羊杂搏托。”

“我不拼桌。”叶蓁蓁本想离开, 但奈何东西还没吃完，走又走不了。心t里一合计, 倒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惹自己生气的人错过好吃的。

“这种小摊，还给客官一人一桌？”裴望之反问道。

“那里不是空着吗？你坐那。”她抻了抻下巴, 指向对面的空桌。

“可我就想跟娘子你在一张桌子吃饭。”裴望之这话说的，把碧珠都逗笑了。

“可！我！不！想！碧珠, 我们换张桌子！”叶蓁蓁说着便起来了。

裴望之忙拉住叶蓁蓁, “我错了, 别生气了。”

又是熟悉的开场白, 叶蓁蓁无奈，总说自己错了可也不见你改过呀？但她也没再向前一步。

对于任何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她的患得患失都像是在无理取闹。叶蓁蓁明白这一点, 便懒得再闹了。

“要不……我去隔壁桌吃？”碧珠瞧着局势一触即发, 想快点逃离战场。

“走什麽, 留下。要走，也该是后来者走。”

“碧珠, 你先去旁边。”裴望之想跟叶蓁蓁单独说说话。

碧珠想都没想，对着小姐鞠了一躬, 顺手拿了几串羊肉，捧着搏托跑到了另一张桌。

叶蓁蓁气急，“你到底是谁的丫环？谁给你发月钱？”

碧珠在远处双手合十做着揖，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了，气我就气我，莫迁怒旁人。只要你能消气，怎样都可以。”

“我生气了吗？我气什麽？”叶蓁蓁反问道。

“你……气的是……我在顾隐面前没给你脸面，只说了是朋友？”裴望之想试探一下叶蓁蓁，说一半曲解一半。

叶蓁蓁被气笑了，正要说话店家端上来一碗羊杂搏托，羊骨清汤上飘着绿茵茵的芜荽，看着就鲜美，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再要一碗羊杂搏托。”裴望之见她盯了许久，便知她定是想吃，于是便多要了一碗。

“你先吃。”他把那碗刚上的搏托推到叶蓁蓁面前。

“不吃嗟来之食。”

她的贫嘴裴望之见识惯了，他不就喜欢那股子劲儿吗？便耐心的哄着：“我求你吃，行吗？快吃吧，搏托泡久了不好吃。”

叶蓁蓁没再说什麽，拿勺子舀了口汤，又吃了口搏托。

寻常的粗陶碗装着，芜荽和青菜透着绿意，底下便是入味的羊杂。新鲜现熬的羊骨汤透着滴滴鲜意，喝上一口虽然热但很鲜很鲜。

羊杂有脆爽的羊肚，有丰腴的羊肺，羊肠，还有炖的软烂的羊筋等等羊下水，搏托爽滑劲道，叶蓁蓁觉得好吃极了！

裴望之瞧着她的神色，见她吃的开怀，这才说：“暮食没有回去吃，是楚王遣人叫我过去下棋。”

“哦。”叶蓁蓁冷淡地回应着，又吸溜了几口。

等她吃畅快了，才拿出帕子掖掖嘴角，继续被中断的对话：“你是觉得，我在拿你气顾隐？你没有配合我，我生气了？”

裴望之其实是想让她承认对“朋友”这一关系的不满，没想到叶蓁蓁又把球踢回给了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不作声。

“你真蠢。”这三个字让叶蓁蓁说的脆生生的，他听不出里头的情绪，究竟是生气，无奈还是失望？

他突然有点难过，委屈道：“你对别人总笑脸相迎，为何对我总苛责不已？”

谁叫你总让我猜？猜的累了不就态度不好了？叶蓁蓁横了他一眼，说：“别人又没惹我，当然了我们太熟了，相处的久惹我的次数自是比旁人多。”说到最后她忍不住想笑，还是没说出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