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这些都是江南常见的，像莼菜呀，梅干菜呀我们常吃。夏天吃鸡头米呀，可能京城确实少见，因为江南多水，他们都是长在水里的。”

“所以不是我没见识，是京城本就不多见。”

“你就是没见识！”



炒瓠瓜与素蒸鸭

两个人抱着瓜吵吵嚷嚷的回到酒肆, 叶蓁蓁把瓜洗净后切了对半，想了想问裴望之：“你想吃素蒸鸭吗？炒瓠瓜用不了那麽多。”

“什麽东西？”依旧迷惑不解却不承认自己没见识的裴望之又说了似曾相识的一句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叶蓁蓁好久没笑的如此开心了, 但嘴上依旧不饶人：“我真是！多余问你！”

裴望之本能的反驳，“你是厨子你问我？”

“那我总得问你吃不吃吧？”他最近嘴皮子功夫见长啊？

“你做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 直接做就行了。”总算说了句人话。

“这麽喜欢我做的菜呀？啧啧啧，天生的一双巧手, 再配上我这聪明的脑瓜~简直是御街西施~”叶蓁蓁又起了逗弄裴望之的心思。

裴望之望着她跳脱的样子笑的摇头, 脖子的幅度过大不小心抻了筋, “哎呦”一声更是笑的叶蓁蓁直不起腰。

太好笑了，这会儿的裴望之哪有半点端方君子的模样, 被她带的越来越俗，时不时傻傻的。

抻到脖子的裴望之还在说话：“还御街西施？你说你是卓文君都没那麽好笑, 哎呦，疼！”

叶蓁蓁笑够了还是担心了一下他的脖子, 把裴望之按在沿廊的栏杆上, 用手重重的揉按那条不听话的筋。

“现在还疼吗？”

“不是疼, 是没知觉, 但是其他地方疼。”

“哪儿还疼？卓文君帮你按按。”

“没那麽疼了……”裴望之左右扭动了一下脑袋，叶蓁蓁把放在他脖子的手放了下去。

“裴望之~我觉得我把你教坏了。”话是这麽说，可神色上无半点歉意。

“嗯？”突如其来的感悟让脖子刚好的裴望之迷惑, 姑奶奶又咋了？

“你以前是光风霁月的君子啊, 现在跟着我愈发不着调了。”叶蓁蓁垂着头, 坐在他对面忏悔。

“我做了什麽，就不是君子了？”

“之前觉得是仙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今变成凡人了，怎麽办？”

“那你喜欢仙人的裴望之还是凡人的裴望之？”他也想逗逗耷拉着羽毛的叶蓁蓁。

这话还真把叶蓁蓁问住了, 之前虽然仙，但她不敢靠近。如今倒是成为了好友，但总觉得以前的那个他似乎是诱人？对，是诱人，让人有一种想把他拉下凡尘的欲望。

可她不敢这麽说，想把高洁的事物染上尘埃，想把白纸点上墨滴，她骨子里就有种破坏欲。她喜欢纯净的美好的东西，却又亲手刻画上世俗的痕迹，打上属于她的烙印，多麽霸道又不可理喻！

“好像……都喜欢。”她只能这麽说。

裴望之走过去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我无所谓，只要你喜欢就好。无论是世俗还是高洁，都不过是外向的表现不同，内里都是一样的，从未改变。”

他是真的无所谓，因为他的冷淡并不是刻意冷淡，是真的对万物毫无兴致。自从遇到叶蓁蓁，她的鲜活让他多了温情和色彩，于他而言是好事。而且他只是在她面前变了，对其他人一样的有距离。

“有道理，你对顾隐还是那副样子。”叶蓁蓁很快想通，他的两副模样，她都喜欢。

“小姐！”柳依依和秦娘子出现在沿廊的尽头，可裴望之的手还在她头上，叶蓁蓁瞬间有种小孩子做错事被大人抓到的感觉。

裴望之见有人来了赶紧收手，可惜已经晚了，该看到的都看到了。秦娘子没说什麽，向叶蓁蓁行完礼去了后厨，柳依依像母鸡护崽子一般隔开了裴望之和叶蓁蓁，还瞪了姓裴的一眼。

这算什麽事？喜欢小姐就说清楚啊！动手动脚又不提亲，搞什麽？

“你去大堂等着吧，我做好菜端出来。”叶蓁蓁解了裴望之的尴尬。

“小姐，你不是说不喜欢裴公子的吗？方才怎麽回事？”柳依依转身就问。

裴望之还未走远，听到了这句话。看来，她是真不喜欢自己，连柳依依都知道，是把自己当朋友对吧？可是……我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呢……

“我什麽时候说过不喜欢了？”叶蓁蓁搞不懂柳依依为何一直说自己不喜欢裴望之。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啊？”我明明说的是喜欢又不敢喜欢啊！怎麽变不喜欢了呢？！咋地，权衡利弊的爱就不是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