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本郡主想要什麽都会搞到手(206)
作者:辞绿 阅读记录
好歹两人还能同乘一辆马车,应是问题不大。
马车里,崔宝音愣愣看着跟上来的谢玄奚,打了个哭嗝:“你……你做什麽?”
她穿着粉衣绿裙,哭得满脸都是泪,像朵被暴雨兜头浇下的小海棠花。
谢玄奚叹气:“说了送你回府。”
崔宝音擡起脸,从他话里听出那麽一丝软和的意思,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将他的脸掰向自己,“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谢玄奚不说话,低下头,一根根掰开她紧攥成拳的手指,将绢帕扯出来,整齐叠好,细致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哭什麽。”
崔宝音呜咽出声,得寸进尺:“你兇我。”
“我怎麽兇你了?”
崔宝音盯着他:“你对我不好。”
“你语气好冷淡,你跟我生气。”
谢玄奚撚了撚她的耳垂,又是一声叹,“我没生你的气。若是认真说起来,我唯一气的,也就只有你不信我这一点。”
他原想当做什麽都不知道,只想着日子长了,她总能看清楚他这颗心。却没想到,她竟疑他至此。
甚至为了徐瑶簪,什麽话都能与他说得出来。
崔宝音眨着眼,也不哭了,心虚地看着他,又低下头捏他的手:“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怎麽办嘛……”
谢玄奚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信我也无妨,只是……算了……”
“怎麽就算了?为什麽就算了?不能算了,你好好说!”崔宝音不依不饶地扯着他的衣带,整个人几乎贴到他身上,非要让他把话说个明白。
谢玄奚却忽然神色难耐地闭了闭眼,按住她:“你先坐好!”
第 94 章
“怎、怎麽了吗?”崔宝音不明所以, 慌乱伸手去探他的额,“你哪里不舒服吗?”
谢玄奚抓住她乱摸的手,耳根通红:“你好好坐着我就舒服了。”
崔宝音“噢”了一声,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耳朵好红。”
她眸如点漆, 目光清亮, 谢玄奚被她望着, 只觉得狼狈。
到底不是毛头小子,怎麽能……
他深吸一口气, 徐徐吐出,在马车行过朱雀大街后便与崔宝音说,忽然想起家中有事,得先回府一趟。
崔宝音神情失落地唤车夫勒马停住,见谢玄奚匆忙下了马车,竟是连一句话也不和她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精魂, 有气无力地歪倒在小几上, 下一瞬, 她又神采奕奕地坐起来。
好,不就是生气吗?那他们就比比谁气性更大。她都哄了他这麽久了,他却一点面子不给,这麽不识好歹, 她还生气呢!
谢玄奚步履匆忙地回府沖过凉水, 便整肃衣冠, 唤来苍叙:“徐瑞的账本找到了吗?”
要向皇上交差, 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起不了多大作用。自他知道宝音将徐瑶簪接出徐府后, 就吩咐苍叙潜入徐家,去找账本——原本这账本应是与兇手的名讳身份一道呈到皇上面前, 但现如今看来,只能用它来掩盖徐瑶簪这个人的存在了。
苍叙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书册样式的账本:“这老徐头真滑溜,居然把账本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幸好我聪明,连房梁都没放过,这才摸到了这账本,不过他也真是个人物……”说到这里,他咂了咂舌,回想起账本上的那些数目,深感惊心。
“郡主忽然插手徐小姐的事……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麽?”他打量着自家公子的神情,忽然又问道。
谢玄奚翻看账册的动作顿了顿:“恐怕是都知道了。”
当初命人查到徐瑞的作为后,因为他不知道徐瑶簪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一个什麽样的角色,于是便选择了按兵不动,同时又叮嘱苍叙,不可将这些事洩露给宝音。就连那天夜里,苍叙与宝音说的,也无非是徐家父女得陇望蜀,几次定亲又毁约,只为攀上高枝,平步青云。
至于这其中更深的事,一个父亲如何将女儿当作筹码与祭品,在权势场中博弈并换取好处,他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他只想她开开心心的,每日偶尔需要烦恼的事就是穿什麽裙裳更好看,时令更叠,该有什麽新鲜吃食呈到案上。
名利权势,有些人一旦久浸其中,身上那层人皮就会被消解溶化,只剩下最原始的,畸形丑陋的肮髒欲望。
世道不堪,他早已深谙,却不想她沾染分毫。她该永远干干净净,无忧无虑。
他微微闭眼,眼前却倏然浮现出她为了徐瑶簪看向他的那一双泪眼。
******
崔宝音回了府里,方到迟芳馆,便见着娘亲正安坐于檐下。她刚迈进院子里的一条腿瞬时收了回来,后退几步,仰头看了看院门上的匾额,确定是自己的院子没错,这才放下心来,甜声笑着进到院子里,扑到娘亲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