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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妇上坟捡郎君(2)
作者:月牙饼 阅读记录
姜语棠朝着张婶点头示意:“改日吧。”
“行,那我俩就不耽搁你了,早去早回啊。”道别完,刘嫂一边挽着张婶一边跟她说着悄悄话。
姜语棠看着那一胖一瘦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脸上说不出是什麽表情,挎着食盒就往城外去了。
毕竟刚才转身之际,那二人即便是压低了声音,她也还是从刘嫂嘴里的听到了“寡妇”二字,而张婶回头打量时眼神里的可惜,她也尽收眼底。
罢了,这本来也是事实。
姜语棠没有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她的爹娘都是靠本事吃饭的普通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姜家爹做得一手好菜,常常跟着红白喜事的队伍跑流水席面,据说是自己研究出了独家秘方,许多人家办席都点名要姜家爹主厨,有时候运气好了遇上富贵人家,还能给家里带回去一些吃食解解馋。
母亲李氏虽然也有一手好厨艺,但是姜家爹在家时从不让她下厨房,都是亲自做好了端上桌,因此李氏只给人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
只是偶尔流水席面大,姜家爹才会带着李氏一起打下手。一般情况下,只要爹娘两人一起出动的席面都会把她带在身边。
至今她都记得那些场面,父亲颠勺,母亲备菜,席面上来来往往穿着锦衣华服的人,看得人眼花缭乱,而这时,她一般都会蹲在角落里啃着主人家赏的蜜汁鸡腿。
当然也有些一天不能来回的,路程较远的活计,姜家夫妇就会把她托给邻居照顾。
而那一次,她坐在邻居家门口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爹娘的身影。
小小的脸上都爬满了忧愁,直到身上被套上了麻衣,头上被裹上了白布,两口薄棺停在自家院子的时候,她才明白,她再也见不到爹娘了。
葬礼上,有人说她爹娘的死是飞来横祸,有人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没了家,更有甚者说是她命硬克死了爹妈。
姜语棠一言不发,一路听着大人的安排到坟前磕完最后一个头,就倒下了。
再睁眼时,她已经被送到了并不常往来的舅舅家里,可在舅舅家里养了不到一年,她就被披上了红盖头。
临走时,听着外人议论这桩亲事是为了沖喜,她倒也看得开,毕竟在舅舅家她过得并不自在,这也算是个好机会离开。
他这相公也是个苦命人,整日里病恹恹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人吹倒似得。
两人虽没有感情,但也相敬如宾,日子过得清淡自由,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姜语棠靠着幼时看母亲做糖水的记忆,在街边支了个临时摊子,日子虽依旧清贫但将将也能过得下去。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她才适应了这样的日子,病弱相公就一命呜呼了。
这下,父母双亡,夫君入土,姜语棠成了方圆几里最年轻的寡妇。
从此,镇上的人明面上可怜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背地里却说是她沖喜将自家相公给沖死了.
更有甚者还连带猜起了她父母去世的缘由,总之,没有一句是好话。
一方面早就在舅家磨平性子的姜语棠,并不与这些人争辩什麽,只守着夫君的小院,过自己的日子。另一方面,她无依无靠,争辩了又有什麽用呢?换来的无非就是更难听的流言。
可不管在哪儿,寡妇,年轻貌美,娘家又没人,这几重背景放在一起,仿佛就把“好欺负”三个字写在脸上。
比如今日那些夜半翻墙而来的人,就是打定了姜语棠这样的人,即便被染指,也无人撑腰无处诉苦,只能哑巴吃黄连。
因此,有不少人明里暗里都想沾点便宜。好在她夫家留下的那条大黑狗,只认她做主人,也算是护了她一时的周全。
等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不过今日天气不怎麽样,放远望去灰扑扑的三个坟包上又长出些杂草。
她夫君无父无母,没有祖坟,因此,姜语棠便将其葬在了自己父母的坟旁。她想:爹娘要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会赞成她的决定。
姜语棠放下手中的食盒,一边拔去坟包前的杂草,一边念叨着自己最新捣鼓出来的糖水。
等都收拾好了,她从食盒里掏出了祭品摆放整齐,眼里才慢慢溢出了泪水。
“阿爹阿娘。”话没说完,嗓子眼儿就哽住了。
这些年除了在坟上,她几乎没有在别的地方掉过眼泪,大概是太苦了,她低声呜咽半晌,最终只憋出来一句:“阿爹阿娘,女儿好苦。”
话音刚落,坟包后半人高的草丛里就发了一阵响动,姜语棠吓了一跳,心想:闹......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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