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间更带着香甜的气息。

玄渊揽着她的腰肢，轻轻低头，覆上她的唇。

两人额头上的面具轻轻相触，发出轻不可闻又震动心弦的轻响。

水波蕩漾，灯影摇曳。

如水月光覆照在他们身上，勾勒出缠绵悱恻的轮廓。

那失去的记忆也许明日便会记起，也许永远不会记起，都没关系，岁月漫漫，余生悠长，他们将会拥有更多美好时光。



第78章 第 78 章

婚期最终定在了来年春天。

年底着实太赶了, 冬日亦寒冷，还是春天好，万物複苏, 温暖宜人。

其实春天也有些赶，毕竟这一年他们二人又是要解除婚约，又是失蹤, 闹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心情跟着跌宕起伏。按皇后的意思，如今既已归位，尘埃落定, 便慢慢地準备婚期，奈何太子那边不松口，皇后终究也有点怕夜长梦多, 于是命钦天监择了几个吉日，太子从中挑选了最近的那个，便这麽定了下来。

好在这婚事并非突然而定，原就随着两人年岁渐长, 这些年来礼部早逐步在準备，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尽管时间略紧, 倒也不显仓促，能够从容而有条不紊的推进。

太子大婚自是国之喜事, 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免赋一年，普天同庆。

太子在民间一向民望甚高, 此前失蹤传言以及大皇子之事多少令人有些不安，毕竟皇室安宁, 朝堂稳固皆关系着天下民生，如今太子大婚，当是民心所向，所有传言与动蕩随之平息，百姓欢欣。

大婚相关的章程礼节非常繁琐，云舒还好，只专心待嫁便是，玄渊则需要亲身参与诸多事宜。

他本身端方雅和，礼仪上向来为皇室之典範，在婚事上更无比耐心，再细碎繁琐之事亦不见半分不耐，然而唯有一事令他不满。

“殿下，婚前一月不能相见，尤其前三日不能见面，乃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礼部官员垂着头，心中叫苦不叠，太子对婚事配合的程度简直前所未有，就连制衣局三番五次就婚服上的某道花纹来叨扰，太子都不厌其烦，甚至还亲自给出意见……因着太子的这般态度，禀报婚事的差事便成了香饽饽，既能在太子面前混个熟脸，时不时还能得些赏赐，人人争相前来。

这小官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来今日这机会，谁知话刚说完，却见太子脸色变了。

“这规矩不是早已形同虚设？”玄渊放下折子，语气倒依然是平静的。

“……原本规矩是婚前三月不得相见，”那官员道，“因时间太长，着实有些不便利，后来便顺从民意，改为一月。民间的确有些人家已不在意此事，但多半是些小门小户……严格论起来，这是罔顾礼法，不合规矩的……”

那官员声音越说越低，盖因太子的目光清淩淩的看过来，那目光虽不淩厉，却隐含压迫。

“规矩乃人定，”只听玄渊道，“百姓不遵不喜，自有它的不合理之处，何不再顺民意，改为三日——三日尚勉强算合理。”

“……这，这怕是不可。”那官员硬着头皮道，“此规矩虽未立法，却奉行许久，自有它的道理，倘若一再变更，只怕弊大于利啊。”

三月不能相见，最早或有礼法及宗教的缘故，后来一月之期，更多为避免横生枝节之事，毕竟已定下婚期，便为準夫妇，保不準有些人便忍不住，在婚前乱来一通，万一有人倒时变了卦，可就说不清了。这种事不是没有过。民间虽的确有不遵循规矩的，但若明确废除，便一点桎梏都没有了。

“……此规矩实则为保护女子所为，也为图个吉利，还请殿下明鑒……”

玄渊垂眸沉吟片刻，点点头，未再多说。

官员大松一口气，背上都冒汗了，到底谁说太子好说话的，差点误他前程……太子虽清雅儒和，却绝非没有脾气，那不怒自威的王君之气天然而成，真正叫人不敢打马虎眼。

好在差事终究办下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玄渊果然遵循规矩，不曾与云舒相见。但面不能见，“人”却是一直“出现”的。

又跟忙碌的那些日子一样，每日里总有些东西自宫中送入云国公府，或是些糕点吃食，或是些小玩意儿，又或是些字画……零零碎碎的，皆是些日常之物，随之而来的，还多了每日书信一封。

信中无甚大事，也不过是些日常琐碎閑话。

“……我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太子居然如此……黏人。”云夫人从最初的惊诧，到如今已是司空见惯，只忍不住有些许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