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沉默了很久的姜寂洲却突然开口，“好啊，劳烦夫人。”

“不会。”尹南雪的注意力这才被少年吸引，眼睛看见他胸膛溢出血迹，将白色的锦缎衣料染成了红色，她惊道：“晏晏，你家郎君受伤了吗？”

洛晏本来注意力放在尹南雪身上，听到尹南雪的话吓了一跳，脸色爆红，“啊……不……”

她刚开口，姜寂洲紧了紧她的手，淡定答道：“一点小伤而已，不严重。”

尹南雪了然，“但也不能忽视啊，小伤也得处理。”

她指尖捏了捏洛晏滚烫的脸，盯着她错愕又慌张的眼神，温柔笑道：“害羞什麽？你们是刚成亲吗？还不习惯？”

洛晏觉得呼吸都是烫的。

姜寂洲耳根发热，替她答道：“……是。”

洛晏目瞪口呆，但本着他这麽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她跟着点了点头。

尹南雪了然，给两人安排了一个房间。还让梅香送纱布和伤药给他们，贴心地关上了门。

她说现在还没到寅时，他们其实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她是太兴奋了，没睡着早早就在準备做中秋的饭菜了。

吱呀——

房门被拉上，尹南雪和梅香一脸姨母笑出去，空蕩的房间里只剩下洛晏和姜寂洲。

他坐在床边，她站在门边，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

洛晏心跳得有些快，姜寂洲看不见，她手慢慢捂在心口，有些慌是怎麽回事。

以前她不是没和他一起单独待过，还是有好几次的，在松台山收叫蛇那次，还有祝先生的房顶那也是两次，还有临州城监牢他守在身边，她都能睡着……他们甚至都待过一个狭窄的柜子……

是什麽变了？洛晏看着少年在灯下被映出的侧脸轮廓，让他冷白的面色带着一点暖色。他安静地坐着，坐姿很端正，背脊挺直。

少年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上那一点漆黑带着水光，上面覆着一层薄汗，有些诱人。

洛晏忍不住感叹，他还是好看。

下一刻，他擡头，已经变得黑漆漆的眸子看向门边，语气没有起伏轻声道：“……晏晏。”

轻轻两个字敲在洛晏心上，心髒颤了一下，洛晏脸又热起来，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又叫了一次。

洛晏略有些慌张地应道：“我……我在呢。”

她打了水放在床前的凳子上，慢吞吞坐在床尾，离他有些远。但床铺就这麽大，再远能有多远。

想到要给他处理伤口，她又慢吞吞地靠近。

洛晏拿着纱布都不好意思看少年的眼睛，跪坐他身边有些拘束。目光盯着他的胸口溢出的血迹，她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姜少侠……刚刚你这麽说是有什麽打算啊？郑刻要是出现，我们正面应对的话，可能会有困难。”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尹南雪本性是善良的，你待在她身边她会维护你。”少年手指微微蜷起，耳根通红，语气还是平稳又一本正经道：“我们不在一起，我没法找到你，保护你。”

“住在一起……能省去很多麻烦，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洛晏闻言擡起眸子，看见他有些薄红的脸，他是因为揣测到她的心思觉得难堪吗？

他本来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才不是会戏弄别人的人。

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计划。

是啊，要是她表现和姜寂洲不那麽熟，他们被安排在两个房间，像在程府的时候一样，要是失散了，会有很多麻烦。

他一向是理智的，根本不会多想。

她也不能太矫情。

推测到这点，洛晏的心情是平静了一些，但心里突然就空落落的……

她摇摇头，“……没有，那我先给你换药吧，然后你好好休息一下，眼睛很重要，你多休息才能快点恢複。”

他沉默着，感受到她的手摸上腰封，这一次她稍稍熟练了一些，动作很快，被血浸湿的纱布被取下来，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干燥的药粉，胸膛就感受到一个湿润冰凉的物件贴上来，细细擦拭着伤口周围，以及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上面……

少年唇线紧抿，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及柔软的被褥，忍不住向下难耐地攥紧。

分明希望她靠近，但是……好紧张，第二次还是好紧张。

少年的衣襟敞开，胸到腹部的皮肤完全暴露出来，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肌肉的轮廓都被烛光照着带上阴影。物体有了影子的时候，轮廓才更鲜明……

他腹部的线条崩得很紧，从刚才脱他衣服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双腿盘坐着，背部挺得笔直。